“我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為了想殺我是麼?”我憤怒地質問他,但是他卻像一個貴族一樣高高在上地咬文嚼字:“是有太多人為了你失去生命了,所以我才注意到你。我很想看看你的魅力,可是你讓我失望了。看來,煩人即使是精英,品味也不過如此。都是被世俗感情迷惑的下賤生物。”
“啊——”急促的喘息中,又聽見了這個放鬆的聲音。“原來又是夢啊。”
“怎麼了?”沏嚃滿臉疑惑地從枕頭上爬起來看著我。他揉眼睛的樣子簡直叫人討厭。
每晚的噩夢,弄得我快要神經崩潰了。
我大喘了幾口氣,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可是怎麼也睡不著,我能感覺到沏嚃微弱的氣息,和我重重的氣息相比天差地彆。
我鎮定下來後打算趁著本人在問個清楚。我吸了一口氣動了動身子壓在沏嚃身上朝他大吼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來到我身邊?”
他微微表現出的驚訝表情和電光火石般的心跳停止,都在說:“我在撒謊。我在撒謊,我在撒謊——”
“哼。”我用重重的鼻息還給他無聲的回答,簡單地披起風衣揚長而去了。至少我是這麼認為,鼓起的風衣裡是我堅定的訣彆。我可不想像夢裡那樣,被他挖去心臟。
漆黑的夜就是適合暗潮,剛剛從大廳裡出來就被人緊緊地盯死了。真是可笑啊,連掩飾都不會。
經過無數次這樣的黑夜白天,殺了無數個這樣的人。我的心,已經冰的不近人情。
“切。”閉著的不屑的眼睛睜開之後,看到的是一輛黑色的保時捷。裡麵的人可想而知了,隻聞聞氣味都知道。我輕蔑地笑笑:“原來你以前一直答應我的,就是24小時時時刻刻像影子一樣呆在我身邊啊。那真可惜了呢?我的生活要是被一個人看到的話,也有一條規定哦,要麼是瘋,要麼……是死。”
彩也笑了笑,打開車門送我上車。
“你被趕出來哦?”彩笑笑調皮地說。
“得了,在我麵前你就少裝蒜了。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是你受到的命令對吧。彆在這裡假惺惺地玷汙我心裡那個純潔的彩。”
“嗬?”彩在張狂地笑著,“怎麼你的心裡還有我麼?我以為你早就忘……”
“閉嘴!”我衝他吼道,“我的心裡,不會存在任何沾有汙穢的東西。”
“變化真快啊,被激怒現在對你來說已經起不到長久的作用了啊。”彩詭譎地笑笑撥弄了一下眼前的頭發,正式看向前方打算開車了。
不過……
“啊——”
“嗬。我就喜歡這個,短暫而急促的驚慌的吼聲。”我拿槍指著彩的頭,慢慢地欣賞著他手腳的抽動,“很不巧啊。剛才在你挑逗你的頭發的時候我接到了命令……”
“彆亂動哦,小心走火就不好了。”臨死之前對獵物的挑逗,真是一種惡趣味。
“砰——”
我擦擦濺在手上的血,連槍一起丟下作為陪葬在冷哼中走出這輛車2米的時候,發出了轟轟烈烈地衝天火光。
巨大的爆炸聲中,我又看到了這個世界的表情:有的在驚訝,有的在懷疑,而有的在悄悄地讚賞。讚賞的人畢竟是少數,而那少數,就是我要服侍的人。
My lord。
現在的我可以回答你:我願意,為你效勞。
這就是作為暗潮的感覺。就是這種讓人作嘔的感覺。
孤身一人頂著風走在爆炸前的弱小身體。現在,鼓起的風衣對我宣誓:就算沒有任何人,我也可以。
衝天火光下的人影,單薄而又讓人想笑。
被氣流夾擊到黑暗麵前的時候,我的自嘲笑聲膨脹到了幾點。我不再輕蔑地冷笑,而是大聲的笑了出來。透骨的自嘲和不屑。
“你也想把鮮血塗抹在我的手上麼?”
墨沙喉悠閒地倚在車子上注視著我,對於我的瘋狂沒有一絲地驚訝或者反抗。他打開後車門,我坐進去之後直接屏蔽了一切聲音和視覺。黑屋子一般的周圍,竟然讓人有種悶熱的安全感。
宮心曾經給我描述過:“如果說龍吟是一個美麗高傲卻易碎的花瓶的話。那麼你就是一張柔軟纖弱的紙。無時無刻暗藏著鋒利致命的殺機。然後,新鮮甘甜的血液,染便你的全身。”
就是這樣,隨時可以毫不留情地劃破你的手指的一張無力虛弱的白紙。被血跡玷汙。
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時候,我似乎聽見什麼人對我一直喃喃地說:“等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