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苒笑道:“他是你表兄,昨晚是他將你帶回來的。”
玄心回想了一下昨晚,除了心裡的恐懼之外,便沒有其他了,而讓她意識到問題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因何恐懼!
玄心雙手捧著碗,輕輕問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一個問題又引發出一係列問題。
“我不是去了囚靈之地嗎?怎麼又回到家裡了?”
“他為什麼會將我帶回來?”
“我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玄心後知後覺脖子上的刺痛。
明毅道:“你被人追殺。”
“那些人對你使用了洗塵。”
“我打斷了他們的施法,把你帶走了。”
“你脖子的傷是不小心被刀劃的。”
明毅一個一個地回答玄心的問題。
蓮苒道:“洗塵是仙界禁術,可以洗去人的記憶。”
玄心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可她的腿確實又酸又痛,像是跑了幾公裡一樣。
玄心艱難地消化了這些信息,問道:“那我現在應該去哪裡?洗塵有沒有解法?”
蓮苒道:“洗塵之所以為禁術,除了有違人倫,就是因為其不可解。”
明毅道:“但妖界有一至寶,喚作往生鏡,可觀眾生之過往。”
明毅頓了頓,接著道:“我想知道你昨晚看到了什麼,所以……你願不願意跟我去妖界?”
“不可以!”蓮苒厲聲道,“往生鏡有主神結界所護,凶險萬分!你們不能去!”
明毅道:“玄心的記憶很重要。”
蓮苒反駁:“想查什麼大可直接去囚靈之地看看,何必去妖界涉險?”
明毅道:“玄心的事情恐怕囚靈之地的人早已知曉,一個晚上過去,該轉移的早就轉移了,現在過去,隻怕什麼線索都沒有了。”
玄心道:“我跟你去!”
蓮苒道:“玄心!”
玄心放下手裡的碗,握住蓮苒的手,道:“娘,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也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而且,那些人知道我逃了,肯定會再來抓我,表兄既然能將我救下,便能護住我,對吧?”說完,玄心看向明毅。
明毅碰到玄心的目光,少見的有點緊張,但還是點頭:“嗯,我定保玄心安然無恙。”
蓮苒看看玄心,又看看明毅,她自然知道,讓玄心跟在明毅身邊是最安全的,明毅確實有保護玄心的能力,但那可是主神的結界!多少人因此喪命!隻是……罷了,她總歸是不能一直護著玄心的。
蓮苒伸手撫上玄心的頭,歎了口氣,道:“玄心啊。”
又將一支玉簪戴在玄心頭上,道:“娘沒什麼能給你的,這支玉簪是娘的法器,給你防身吧。”
“娘……”玄心突然覺得不安。
“你們走了,我也就不留在這了。”蓮苒繼續說道,“不用擔心我,這法器我如今也用不上,給你正好。”
“我本來也是要走的,要不是明毅帶著你回來找我,我現在已經離開了。”
玄心不解地看著她,皺著眉,問道:“娘你要去哪?”
蓮苒道:“去給你爹守墓。”
“爹?”玄心第一次聽蓮苒主動說起她爹。
但蓮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隻是點點頭。
“爹的墓在哪啊?你怎麼從來沒有帶我和阿弟去過啊?”玄心追問道。
“等你成為玉簪真正的主人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你爹……的墓在哪。”蓮苒說。
“去吧,娘給你收拾些東西,你帶著去吧。”蓮苒起身去給玄心收拾包袱。
“謝謝娘。”玄心接過包袱,方才說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但是真正要走的時候,卻是真的不舍得,玄心的眼眶又要紅了。
明毅站在玄心身邊,鄭重地對蓮苒說:“姑姑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表妹的。”
蓮苒囑咐道:“玄心要照顧好自己,第一次出遠門,不懂的事情多問一下明毅,他常年在外頭走動,認識的東西多,不要委屈了自己,受欺負了,就再欺負回去,不用怕,你表兄給你撐場子!”
囑咐完玄心,蓮苒又對明毅說:“我知道你這些年都在外麵闖蕩,辛苦了,玄心沒出過門,有些規矩不懂的,你多照顧著點,不要讓她受委屈了,玄心的靈力沒有什麼問題,有空可以教她一些防身的法術。”
明毅常年不在仙界,一次偶然和他的這位姑姑相認,此後逢年過節他都會來探望一下,關係倒也還不錯,念著這些年的情分,便再次許下諾言,道:“我會照顧好玄心表妹的,不會讓她受委屈,會保護好她,與她同行,我會將她的安全放在首位。”
蓮苒得到明毅的再三保證後,這才悄悄安心,目送他們離開。
玄心跟著明毅走出了院子,又跑回來抱了一下蓮苒,然後又轉身跑出去,邊跑邊喊:“娘!我會去找你的!”
蓮苒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漸漸走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人影,才緩緩走出院子,抬起手,對著這間她住了十幾年的屋子一抓。
屋子迅速縮小,最後變成一枚青玉吊墜,落到蓮苒手上。
蓮苒看著這枚吊墜,露出些懷念的笑容,心想:我要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