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透初曉,日照床頭,誰家小女湖邊蹀躞采芳;
雲外鐘聲,攜風帶露,何處佳人鏡前梳髻憶昔。
飛鳥從白淨的天空中劃過,留下一條淺淺的痕跡,陽光慵散的調色。
我睜開朦朧的睡眼,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昨晚是我在這個莫名朝代的第一個晚上,儘管是在床榻上度過的,卻還是睡得很熟,這個身體似乎很少眠,我還是第一次起的這麼早,以往我總是寢室最晚起的,而且每每都會錯過不大美好的早自習。
我不情願地從床榻上爬起來,往床上看了看,已經沒有人了。
擦擦惺忪的眼睛,慢慢地站起來,原來蕭子墨不在房中。
我叫小二端了盆熱水,我用手撩了撩盆中的水,水潑濕了臉龐,再次滴落在盆中時,卻泛不起一絲漣漪,望著水中倒影的人兒,我愣住了。
素膚若凝脂,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美目眇兮,曲曲雙眉如抹黛,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瓠犀發皓齒。
雖是男裝,但也不難想象換回女裝時的樣子,如此清新脫俗,傾國傾城,猶如清水出芙蓉般,天然乃去雕飾。
竟真有這般的女子存在,不管走到哪,隻怕都會羨煞旁人吧..
門“吱呀——”地一聲被推開了,我轉身,是蕭子墨,還有蘇玘。
“醒了啊。”蕭子墨淡淡地笑。
“嗯。”我點點頭。
“那我們走吧,你的衣服在床邊。”蕭子墨頭偏了偏,示意我看床邊。
蕭子墨做事還真是有條不紊呢,我昨天接過衣服後就隨手放在一旁了,他卻在我不知不覺中將衣服包好了。
“哦。”我說,“我們去哪啊?”
“當然是趕路啊,我跟你講哦,你可不要耽誤我們的行程啊。”蘇玘走到我麵前吹胡子瞪眼。她對我還是那麼..鄙夷,不過這是什麼廢話啊,我也知道是趕路啊。
“哎喲,我哪敢啊。”我衝她咧開嘴燦爛地笑。
蘇玘瞪了我一眼,繼而轉身對蕭子墨說;“師兄,我們走吧。”
蕭子墨還是笑,然後與蘇玘出了房門。他怎麼這麼喜歡笑啊,每次他一笑,我就特彆鬱悶。
我們到了樓下,蕭子墨便走向櫃台對掌櫃的說;“準備三匹好馬。”
原來客棧還有這種功能啊,可是我不會騎馬啊..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誒,那個,我不會騎馬。”都說了是個嚴重的問題,當然要說出來一起解決嘛。
“哦?那我們坐馬車吧。”蕭子墨倒是很自然地解決了這個在我看來很嚴重的問題。對哦,坐馬車就行了啊,我自覺愚笨地撓了撓頭。
簾外行人日匆匆,車簸一路向東曉。
馬車裡,我和蘇玘相視而坐,蕭子墨厝另方,正對車前。
自從上了馬車,蘇玘就這樣瞪大眼睛一直怒視著我,不管一路多顛簸。
而應對這種情況的最佳方法,就是以自己迷死人的笑容看著她,無論此途多凶險。儘管這路上我們並沒遇到任何風險。
蕭子墨閉著眼睛靜坐著。
車內的氣氛凝結著,僵硬的氧分子在遲鈍地運動,讓人有些暈眩。我撩開車簾,觀閱車外的繁華。
烈日當頭,來往的行人用手或草帽擋著刺眼的陽光,紛紛擦肩匆匆趕集。
這樣的繁華,又能持續多久?一個世紀,一個甲子,或是更短?每每繁華背後又有多少萬念俱灰?
也許是我想多了,可曆朝曆代都會有榮辱興衰,而這個世界,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曆史的必然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