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你吃完回屋寫作業吧!"
張嘉瑞漫無目的在路上走著,籃球場上沒有人,整個球場趁著夏天的煩悶,張嘉瑞的籃球技術向來是在以前學校數一數二的,在畢業的前一年參加省級比賽獲得了第三名,整個學期幾乎沒上課,結果照樣考上二中的重點班,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挺孤獨的,連給人炫耀都沒人分享,他對孟子涵就像是黑暗中光,生怕一眨眼,那束光就沒有了,他輕易的捧著,害怕摔碎。少年一下又一下的扣著籃,籃球架被打的框框直響,後背整個都被汗水浸透了,蟬嗚聒噪,一刻也不停歇,生怕錯過了最後能一展歌喉的時光。張嘉瑞回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他隻有打籃球的時候才能感受到片刻的興奮與存在感,他來到樓下的時候,又聽到了吵鬨聲,接著他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張嘉瑞的瞳孔瞬間放大,他衝到門前急迫的打開門,果不其然,女人被男人一隻手揪住頭發,整個被壓在沙發上,另一隻手成拳狀狠狠往下砸,他注意到張嘉瑞的出現,被分散了注意力,女人從沙發上摔了下來,趴在地上不能動彈
"你死哪去了?又打籃球去了?"彆打我媽了"
"沒你的事,滾回去睡覺"男人直起身眯了眯眼,將袖子又往上挽了挽
人們常說,有的人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有的人的童年,卻要一生治愈。張嘉瑞的童年是不幸的,他隻能自己治愈自己,獨自舔舐傷口。他從有記憶的時候,一家人從來沒有一起過年,他有時會被送去外婆家,後來有一次,他親眼目睹父親揮拳一下下砸向母親,他永遠忘不了徹夜的慘叫和絕望的眼神,一開始他會哭,後來他麻木了,他想問母親為什麼,母親好像也很忙,忙於各家的雞毛蒜皮和自己家的一地雞毛;忙於麻將桌上的二條和飯桌上的一角兩分,好像這個世界上隻有張嘉瑞一個人痛苦的活著,真是可笑啊,他又有了個妹妹。
張嘉瑞轉身推開門,床上的被子成了一小團,還在抖動著,聽見開門的聲音,抖動的更加劇烈,
"盈盈?"
屋子裡一陣安靜,小團被子漏出一個腦袋"哥哥...?"
張嘉盈"哇"的一聲,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張嘉瑞把她抱了起來,輕輕去拍她的背,張嘉盈的身體劇烈抖動著,她不敢大聲哭,她害怕挨打,
"哥哥.....媽媽.....為什麼不離開爸爸啊?"
"我也不知道...媽媽...也有自己的選擇"張嘉瑞去擦拭小姑娘的眼淚,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好像就是全世界,
張嘉瑞小時候也在想這個問題,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己何苦去想呢?他又不是什麼愛情的結晶,他隻是兩個人完成任務的結果,他輕生哼著歌,去哄張嘉盈睡覺,睡一覺就好了,熬過今晚就好了,熬過今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