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欣應了正要去拿,康喜忙說:“娘娘如此抬舉奴才,奴才怎敢嫌?奴才隻好謝娘娘賞了。”說完從南卉手上接過金子袖入袖中。
送走了康喜,南卉領著小芷、小憐將新得的賞賜登記收進庫房。紫欣捧著裝紅棗栗子的金碗,樂得合不攏嘴。
紫陌含淚拉著我的手說:“小姐……好,您如今也是娘娘了……好,真好,您可算是熬出頭了。”
我感慨道:“我從沒想過,皇上會這樣待我。”
靠著窗站著,盯著窗子下麵那幾盆盛放的月季,思緒翻湧,亦喜亦憂。
喜的是,我竟也能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戀,還是在這紅牆之中,一份屬於帝王的愛戀。這真真是我從沒奢求、也不敢奢求的事。
教我憂心的是,後宮之中有太多的女人等待著他去愛,又或許隻能叫做等待他去寵。我不知道景曜給予我的算不算愛,顯而易見,至少這已經打動了我。但榮寵太過終不是好事,木秀於林,而風必摧之,何況是在後宮之中。
我正癡癡想著,不覺已落入了一個散發著淡淡龍涎香的暖暖的懷抱。正欲掙脫,卻聽他說:“彆動。”
我仍是掙脫了他,轉身盈然拜倒。他見我如此陣勢,不由得蹙起了眉。
我斂氣凝神向他行了跪拜禮後,伏在地上,鄭重道:“得幸於皇上已是臣妾的福氣,隻是臣妾無功無德,實不敢受皇上貴嬪之封,臣妾惶恐,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縈碧館一片寂然,沒有人想到我竟說出這樣不識好歹的話來。
半晌,有冰冷的聲音從頂上傳來:“其他嬪妃翹首以盼的事,到了你這裡,倒還惶恐起來了!”
我心知不能太過,觸怒龍顏豈非得不償失。於是又語帶嬌媚道:“臣妾縱然期望皇上多加憐惜,卻也唯恐皇上因臣妾違背了規矩;妙蕊既知景曜的一番心意,又怎會在意身外之物呢?”
他麵色稍霽,過了片刻,起身到我身邊,展顏道:“是朕太過心急了,如此就先放放吧。隻是朕金口玉言,旨意是無法收回了,便擱在你這兒任由你什麼時候接旨吧。”
說完伸手拉起了我,含了一絲促狹,道:“這是景曜來看蕊兒,不是皇上來瞧妃嬪,所以不必多禮。”
再次被這樣的話感動,我轉過身,臉埋入他的胸膛,輕輕喚他:“景曜……”
有溫熱的氣息吹在脖頸間,我忙抬起頭來,他含情注視著我,我突然意識到他的想法,騰地紅了臉,忙說:“皇上……還在日間……”見他嘴角勾起,卻是猝不及防地吻了上來,呼吸好像全被他占了去,隻能軟軟地依著他,任他打橫抱起我走進寢房……
略微喘息地伏在景曜懷中,他輕輕攬住我肩膀,道:“你想與朕白頭偕老?”
我靜靜不語,起身下榻赤著雙腳走到妝鏡旁,拿起白玉梳一下一下梳順滿頭青絲,又打開妝龕取出擱在裡麵的小金剪子,抬手便絞下一縷發來。
我攥著這縷青絲,依依行至榻前複又偎進他懷裡,輕聲道:“儂既剪雲鬟,綰做同心結。”
一麵說一麵將手中發絲對折分為兩縷,左邊一縷打一個活結並不拉緊,右邊這縷就從這活結的洞中穿過,再壓著左邊這縷並從其下穿過,最後輕輕一拉。
我扯過他的手,展開,將這用發絲綰成的同心結放進他的手心,對他粲然一笑。
景曜看著掌中的發絲怔了怔,然後慢慢將手指曲起、合攏,猛地摟過我擁進懷裡,語氣鄭重且深情:“蕊兒,朕必不會負你。”
我將頭埋入他的胸膛,雙手圈在他的腰際,甜蜜而感動的喚他:“景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