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縱然寡言愛獨處,可也是個年輕人。而今得一同伴遍遊江湖,實在比獨自一人時要快樂不少。何況韓不斜確實是個有趣的人,縱酒高歌,高談闊論間,不少武林軼事用他獨特的爽朗娓娓道來,平添不少風味。
莫大不由酒興大發,酒到杯乾,好爽無比,有些明白師弟和曲洋一起時,為何就連笑容都要大方得多了。
隻是莫大酒量確實不好,韓不斜雖是海量,得這樣一個酒友卻總難儘興。偶爾來了興致,也不管莫大酒量如何了,一昧地與他喝下去,到最後往往隻能無奈扛他回房。
“喂。”
某日酒醒,莫大橫臥於床,朦朧瞧去,韓不斜搬了板凳坐於床前,青年輪廓再難分明,隻餘大大的笑容和青年人獨有的張揚。那一瞬間,莫大竟鬼使神差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在韓不斜好奇的追問中哈哈大笑,似心中多年汙濁之氣瞬間消失,四肢百骸如上了雲端,輕飄飄再難著力。
起床之後,莫大坐於客棧院中,握了胡琴在手,認真問道:“你可曾聽過我拉琴?”
韓不斜笑著搖頭,說道:“久聞衡山莫大,琴中劍,劍中琴,神鬼莫測。劍我是見過了,這琴卻無緣得聽。”
莫大伸手輕叩琴弦,突然一笑。他素來不愛笑,雖非可以板了臉,卻總顯陰沉。而且比起師弟和曲洋等人,他本就容貌平平,陰沉之下,自是再無人願意多加留意。隻是今日一笑,似已放下心結,竟一下趕走滿臉寒涼之氣,就連韓不斜都瞬間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