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釗電話響的時候,他剛把咖啡放到梅潯辦公桌。
私人手機號鈴聲和工作手機號鈴聲不一樣,梅潯抬頭看了他一眼。
何釗把手機屏幕展示給梅潯看。
不大的屏幕上跳動著“夫人”兩個字。
梅潯擱下筆,“接吧,在這接,開免提。”
何釗照做。
“何助理?”
何釗趕緊應答:“誒,我在,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你現在忙不忙?”
何釗看了眼梅潯。
他忙不忙取決於梅總有沒有事情交代。
梅潯搖頭。
何釗:“我不忙的,您有什麼事儘管說。”
“我媽給我送了點東西,家裡沒人,我讓她在碧沙公園等著。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取一下?”
梅潯點頭。
何釗立馬:“好,可以,我馬上去。”
“嗯,謝謝何助理。”
通話到這結束。
同時,辦公室門被敲響。
梅潯一邊說:“進來。”
一邊抬起手腕看時間。
下午四點多,何釗趕到的時候應該五點左右,都快晚飯點了。
長孫寧抱著一摞文件進來。
梅潯點點桌角:“放這吧,辛苦了。”
何釗指了指外麵:“梅總,我先去了?”
梅潯叫住他:“等等,你記得給人準備點水啊什麼的,外麵挺熱的。”
何釗點頭。
梅潯繼續交代:“拿完東西送醫院,順便再給她們添置一些必須用品,我晚上九點應該能結束,九點前來接我就行。”
何釗繼續點頭:“好!”
梅潯揮了揮手:“去吧。”
長孫寧把文件整理好後開始跟梅潯彙報事情。
梅潯指著對麵的椅子:“你先坐,待會兒再說。”
長孫寧照做。
梅潯把剛才擱在桌上的筆拿起來。
手指微動,筆在梅潯手上轉動。
“你說,我該怎麼安排呢?
“等向如故出院了,是把她接到我那兒一起住,還是另找個地方,再找個人照顧她呢?”
長孫寧語氣公正:“您應該問過她的意見。”
梅潯換了個姿勢轉筆:“我當然知道,這不是沒時間去看她嘛,先做個心裡預設。“
長孫寧:“她或許並不願意和前丈夫的孩子一起生活。”
梅潯手頓住:“嘖,前丈夫的孩子,你這話說的。”
長孫寧沒開口,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梅潯點點頭,不再多說。
道不同,不相為謀。
在她眼裡,自己和向如故一個是繼母,一個是前丈夫女兒。
隻有她自己知道那些細碎的時光拚湊起來是什麼樣的。
梅潯把筆放好:“你繼續說吧。”
長孫寧點頭,站起身,用她那一絲不苟的嗓音講述枯燥無聊的事情。
梅潯一邊聽,一邊忙手底下的事情。
說到後麵,長孫寧提醒:“梅總,我們該去酒店了。”
晚上有飯局。
*
大概過了四十分鐘,向如故再次接到媽媽的電話。
對麵說:“東西已經給那個小夥子了,我也坐上車準備回家了。”
向如故隨口.交代:“嗯,注意安全。”
向媽媽自顧自地說:“其實你爸想法也沒錯,他想讓你找個人生活,有個依靠……“
又開始了,每次都這樣。
明明在很多問題上,媽媽都是護著自己的。
她會記得自己喜歡吃什麼,然後做好了送過來。
可是一旦自己和爸爸站在完全對立的兩個角度。
媽媽就該偏心了,把心完全偏到她丈夫那裡。
她總是不顧原則地維護她丈夫,像個附屬品一樣。
向如故沒了耐心:“我,不想再婚,你跟我爸說吧,彆再因為這件事念叨我,很煩。”
向媽媽有些詞窮:“怎麼不想呢?”
向如故直截了當地跟她說:“現在梅昊已經去世,我也沒什麼好在意的,跟你說清楚好了。
“我跟他結婚不過是因為你們逼得太緊了,我一點也不想結婚。
“還有啊,我沒變的,我沒有‘迷途知返’,我還是那個‘變.態’,我還是喜歡女人,聽懂了嗎?”
五雷轟頂,耳膜似乎要被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