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珈說完,這才發現唐周柏後麵還跟著一個人。男人穿著灰綠色迷彩服,高大身影挺拔,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眼神坦蕩。
看到沈暮堯,她愣了下。
唐周柏對遲珈家很熟,自顧自倒了杯涼水:“下午剛好碰到堯爺出任務,想著晚上咱們聚一下呢,給你打電話沒人接,結果堯爺突然說中午看見你去了醫院,這不過來看看你。”
“感冒,沒什麼大事,吃過藥明天就好了。”
遲珈看著沈暮堯走進來,空間逼仄狹窄,兩人無意碰到一起,她的指尖觸到他粗糙的作戰服布料,隔著薄薄一層也能感受到來自男人身體傳來的熱量。
睡了一下午,遲珈本來就熱,現在好像更熱了。
唐周柏出了一身汗,他瞅著身後,豎著大拇指:“還是堯爺牛逼,大熱天還穿著厚實的作訓服。”
沈暮堯斜靠在鞋櫃,嘴角扯著玩味的笑:“說明你虛。”
“你大爺!”
過了會兒,唐周柏沒忍住,跑過來:“堯爺,堯哥,你給看看空調啥情況唄。”
沈暮堯睨他一眼:“我是修空調的?”
“哎喲!”唐周柏說,“您什麼不會啊,跑車都能改裝一個小小的空調不會修?您行行好,你看我這汗吧嗒吧嗒地流都要蒸熟了,再說了,這麼熱的天,遲妹也得需要空調啊。”
“你舍得遲妹曬成鹹魚乾?遲妹最怕熱了,以前她一喊熱,哪次不是你手裡揣把扇子給她扇風的。”
談起以前,遲珈有些心虛。
任哪個男人被渣過,再聽到以前他對前任做過的事,都會無比後悔。
更何況沈暮堯天生是驕傲,恣意的。
果不其然,他牽唇一笑:“還有這事?”
“不記得。”
唐周柏用奇葩的眼神在沈暮堯和遲珈之間打轉:“不記得就不記得吧,你倆真不愧是好兄妹,連腦子都是魚腦子,七秒鐘的記憶。”
遲珈從小陽台抬出來小電扇對著他倆吹,她坐在沙發的另一側小口小口地喝著唐周柏帶來的粥,額頭的碎發被汗浸濕。
沙發上多了兩個男人的重量,遲珈總覺得她整個人也朝著他們那邊傾斜。
她透過黑屏電視往左邊看,很清楚地看到沈暮堯靠在沙發,大刺刺地坐在那兒,手裡捧著手機,懶洋洋地玩著遊戲。
“啪嗒。”他突然扔掉手機。
遲珈嚇得驀地低頭,生怕他發現她的目光。
“堯爺你乾嘛呢。”唐周柏問。
沈暮堯眉梢透著不耐:“過來搬個凳子。”
“操!”唐周柏看著沈暮堯走到空調下麵,激動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堯爺要開張了,您是不是也覺得熱得不能行?”
沈暮堯沒回他的話,站在唐周柏搬過來的凳子上,遲珈連忙走過去給他扶著凳子。
她家凳子的螺絲有點鬆,沈暮堯站上去凳子發出“吱呀”的響聲,四條凳子腿也因男人的重量往外擴。
遲珈使勁用手壓著凳子,抬頭看著沈暮堯。
窗外的落日夕陽落在他身上,勾勒出男人立體硬朗的五官,汗珠從側臉滑落,突出的喉結性感。
遲珈一時看得失神,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沈暮堯拆掉空調蓋子,手裡拿著扇葉跳下來。
男人身上散發著強烈荷爾蒙的味道,逼得遲珈往後退了好幾步,臉瞬間發起燙來。
沈暮堯個子極高,大約189,站在那兒,高大的身影像是將她親密地攏在懷中。
他瞥她一眼,眉梢輕佻,痞氣中帶著漫不經心:“哪兒來的兔子,又沒跳你身上,躲什麼。”
遲珈捕捉到他眼裡的戲謔,她呼吸一滯,慌亂地移走視線。
這麼多年過去,沈暮堯的一舉一動依舊能把她迷得要死,可他隨隨便便一句曖昧的話,也讓她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沈暮堯仿佛忘掉了那晚他們之間的爭鋒相對,仿佛也忘記了他們之間的一切。
否則,他不會用這樣熟稔的目光看她,像對待其他女人一樣的眼神。
遲珈沒再給他扶凳子,在沙發上坐了會兒,空調“滴”發出聲音,扇葉上下擺動。
“牛逼啊堯爺!”唐周柏感歎,“這技術擱外麵也得是專業師傅。”
沈暮堯笑罵:“滾蛋。”
吹了會兒涼風,唐周柏接到一通電話,他站起來:“堯爺,走吧,該趕下一場了。”
“遲妹,我們走了啊,記得吃藥,過幾天時淮回國,咱們再約,這次可不能再推了。”
遲珈送他們出門:“知道了。”
等人走後,屋子裡又恢複到空蕩蕩的狀態。
遲珈坐在沙發上看著修好的空調,腦子裡卻是沈暮堯穿著軍裝的模樣。
她忽然想起他們談戀愛時,沈暮堯在國防科技大學,她在京大,兩人異地離得遠,隻能視頻聊天。
那時,他剛結束訓練,一襲軍裝禁欲又迷人,明明扣子係得一絲不苟,卻勾得她臉紅心跳,眼睛絲毫不舍得從他身上離開。
屏幕裡,沈暮堯眉毛輕佻,湊近:“這就看傻了?”
“那這樣呢?”
他邊說,邊單手解開扣子,慢條斯理地勾下衣領,露出白皙性感的鎖骨,又緩緩地扯掉......
遲珈看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眨也不眨地順著往下扒。
那人看著她,突然笑了起來,聲音低沉磁啞跟低音炮似的,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顯得又痞又壞:“再往下看,就是收費頻道了。”
好大一塊肉飛走,遲珈失落地很,還有些生氣他故意逗弄她。
可沈暮堯穿軍裝的模樣確實撩得她心癢癢,遲珈眼睛濕潤潤的,對他說:“沈暮堯,如果你惹我生氣了,隻要穿上軍裝站在我麵前,我絕對上鉤,被你釣得死死的。”
後來。
那人年少輕狂,也肆意灑脫。
坐了幾個小時高鐵來京大找她。
遲珈被他撞在校園裡的樹上,手臂勒得她差點喘不過來氣,粗糙硬質的皮帶摩擦著她脆弱的肌膚,硌得她生疼,心跳聲熱烈又瘋狂。
樹葉落在他肩上,少年低頭撕咬著她的唇,又凶又狠的吻帶著灼熱的氣息,仿佛也沾染了落葉的清香。
......
“咚咚一一”
敲門聲打斷了遲珈的回憶。
她回神,有些失魂落魄地站起來,走到門口,語氣不太好:“誰啊。”
門打開,男人高大的影子疊在她身上,折在天花板。
沈暮堯斜靠在門框,一身軍裝襯得他落拓不羈,一雙漆黑有力的眼筆直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