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詩織稍揚起了眉眼,繼而還很認真地往這個點去思考了半晌,恍然大悟那般果斷決定了:“好!——那就由天滿君你問我吧!”
宇內天滿:?
“問什麼?”
他又宕機了。
詩織理所當然:“將這個問題反過來,由天滿君你問能不能親我。”
“……?”
似乎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似乎確切很合理、聽起來也很有道理;
對——似乎並未不妥當。
——個鬼啊!
宇內天滿學不會談戀愛。
他真的——學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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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織:欸?周助和裕太告訴你了嗎
詩織:但他就是「小巨人」哦
詩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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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美子已經盯著手機有片刻了。
在這期間,她試圖分解這三條短訊內容,得出的結論無一例外都是字麵意思。但確切就是因為這個字麵意思,才讓由美子久久都沒徹底反應過來。
並不是驚訝過度;
而是藏於某種、恰巧壓於心底的擔憂。
詩織的執拗程度——哪怕是周助都會評價「有些可怕」的程度。
這種執拗,目前由美子隻在畫畫這方麵上親眼目睹過。而恰巧是見證過,所以她才會對詩織談戀愛這件事感到複雜。
雖然是長姐,實際上,在弟弟妹妹都逐漸長成大人的模樣之時,由美子已然無法再給他們適當的建議了。因而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了,有些事情也該自己掂量清楚。
於是思來想去,由美子還是決心不再過問此事,隻斟酌著敲出了一句話回複。
放下了手機,同事在旁喊她,由美子隨口應了聲,思緒飄忽的腦海中突兀地蹦出了對那個男孩子有些印象的記憶片段。
那是在詩織的高二時期。
接到親屬邀請的由美子還很驚訝,琢磨著自家妹妹該不會對排球產生什麼興趣了吧——但問題是詩織是那種隻要躺著就不會坐著、可以坐著就不會站著的人啊!所以她排除了「詩織想打排球」這個過於不靠譜的原因。
而在來到體育館之後,由美子也敏銳地發現了並非是詩織對排球產生了興趣。更客觀準確一點來講——是詩織對打排球的某個男孩子產生了興趣。
由美子想,自己或許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
她、她的家人都小心護著的女孩子在那天——在有零碎陽光不偏不倚地透過窗戶落進體育館裡的那天,目光注視著攔網的方向,那雙漂亮的眼睛都隨之彎了起來,在伸出手指給她看之際,連介紹的聲音都添了幾分驕傲意味。
“由美子,你看到了嗎?——那是我們學校的小巨人。”
為什麼要叫那個男孩子「小巨人」?
不二由美子曾問過。
詩織的回答讓她一直記到了現在。
“或許是因為——平凡的人不甘就此屈於平凡,在這個荒誕的世界裡做著自己命運的主宰者。”
詩織的目光始終追尋著活躍在球場上的少年人。
不知過了多久,由美子聽到了她再度慢吞吞出口的話語。
——“喜歡、很喜歡。”
——“我……喜歡著、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