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南扔了張紙筆給偷拍的男人:“寫信給學校,解釋自己是惡意借位,嘩眾取寵,想借流量賺錢。”
這點兒懲罰比起另外兩人實在是太輕,男人忙不迭地接過紙筆,從澄清到落款仔仔細細一筆一劃,陳念南把紙折好遞給段安北,扭頭又問:
“哪隻手指按的快門?”
男人額頭的冷汗瞬間迸了出來,顫抖著伸出了右手食指。
“既然這麼聽王興平的話,不如把這根手指留下來陪他?”陳念南手指在褲縫邊篤了篤。
男人驚悚地往後退了兩步:“他們逼我的!......我真的不敢去豎橫幅,他們就說拍照更簡單,不會出現在你視線裡......我是被逼的!”
陳念南嗤笑一聲,不對他們比紙還薄的勾結情誼做任何評價:“扣了他的遺照,這事兒就算完。”
這人最膽小,沾晦氣的事兒丁點兒不敢碰,讓他扣了王興平的遺照跟殺了他沒區彆,日日夜夜的噩夢能纏他一輩子。
陳念南站直了,俯視著這群哀嚎的哀嚎、哆嗦的哆嗦、憤懣的憤懣的人,把彈簧/刀輕巧地往空中一扔,又用兩根手指夾著接住:“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自己去自首,包括違規操作、虐待兒童、收受賄賂等所有違法行徑,這是我對福利院十三年來養育之恩最後的報答,它也隻配這個報答。”
他頓了頓:“如果一天之後還是沒人自首,或是——自首的事兒少了任何一件——”
陳念南緩緩地勾了勾唇:“我保證福利院明天就是一片火海,所有的在我手裡的罪證也會一並移交公安。”
“我說到做到。”
話音剛落,陳念南把手裡的彈簧/刀往王興平的遺照上狠狠一紮:“作秀得令人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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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念南合眼靠在回學校的出租車上,輕聲問段安北:“嚇著了麼?”
“沒有。”段安北說,“很酷。”
陳念南笑了一下:“我是不是挺瘋的?”
段安北照舊應了聲“沒有”:“控製得挺好的,留不了案底。”
他頓了頓,遲疑地問:“但你當時真的把那人的手指用刀背砸成了粉碎性骨折?”
陳念南抬眼看他,搖搖頭:“折斷隻是輕微傷,我當時十三歲,不用負刑事責任,但如果砸成粉碎性骨折我就要留案底了,我掰折後這麼想過,但乾之前查了查,所以沒下手。”
謠言傳來傳去,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傳成這樣的,但陳念南不在乎,他就是凶,就是狠,差彆隻在於想了還是乾了。
出租車停在學校門口,陳念南跟著段安北一塊兒下了車,但沒進學校:“你先回去。”
段安北狐疑地看著他。
陳念南笑了笑:“彆擔心,我去兼職。”
“那我也去。”段安北不信他,“你萬一去公安局門口蹲他們......”
段安北腦補了下陳念南從角落跳出來一刀一個的場景,打了個寒顫,“我要跟你一起去。”
陳念南失笑:“小跟班兒啊?”
段安北毫不猶豫:“大哥!”
這聲“大哥”太脆生生了,陳念南愣了愣,才紅著耳尖“嗯”了聲:“回去拿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