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看著對麵發過來的那個問號，咬了咬唇，試圖混淆一下視聽：【實不相瞞，我是覺得你這件衣服很好看，很想get一下同款。】

對方的消息回複的很快，和剛才一樣，依舊是：【？】

為了不讓自己被他誤會成是變態，她哭喪著臉，硬著頭皮和他說了實情：【老實講，你的衣服出現了一些狀況。所以我打算賠給你一件。】

這次男人終於沒再繼續發問號，而是多了三個字：【怎麼了？】

她手指劈了啪啦的在手機屏幕上飛舞著，

【我不知道你的衣服能不能機洗，所以就手洗的。但是我不知道有些衣服的材質不支持烘乾。為了讓它乾的快一點，能趕上今天還給你，我開了一晚上的暖風...】

【衣服其實還能穿。但現在是我的尺碼，你穿的話可能有點小...】

【我錯了，我再賠你一件，你彆生我氣行不行？】

對麵上方的提醒，是斷斷續續的正在輸入。

像是在對她作出最後的審判。

鹿呦覺得時間是如此煎熬，她恨不得鑽到手機屏幕的那一邊，看看沈琛到底都說了什麼，給自己一個了斷。

等了半天，她都沒有看到沈琛的消息發過來，正思考沈琛是不是在編輯小作文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聲。

男人的回複依舊十分簡單：【不用了。】

隻有三個字。

鹿呦在看到他的那條消息後，心臟咯噔了一下。

她又趕忙發消息回過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不想告訴我你買的那家店，不然告訴我價格也可以。】

【你彆生氣呀。】

男人沒有再回複，備注那裡死水一般平靜，一動不動。

鹿呦把手機扔到一邊，蜷縮起身子，雙手環住自己的小腿，眼淚猝不及防的滾了下來，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撇撇嘴，索性把頭埋在雙膝之間更深了些，淺聲嗚咽。

她真的好沒用，連洗件衣服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她覺得自己那不成形的暗戀被扼殺在了搖籃裡，再也等不到出頭之日。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重重捏了一把，又丟進生澀的青檸檬汁裡。

難受的不像話。

正在心裡雜七雜八的想了一堆，手機悶在被子裡短促的震動了幾聲。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向那個振動源，將胳膊伸過去撈起手機。

解開密碼，頁麵還停留在她和沈琛的聊天對話框裡。

沈琛的消息接二連三的跳了出來，

【我知道。】

【那件衣服穿了好幾年，壞了直接扔掉就行，不用你賠。】

【我沒生氣。】

沒有引用，但每條都給了她回複。

她望著手機上的消息，不過短短幾個字，卻能一下扭轉她的心情。

從陰雨連綿，到晴空萬裡。

她舔了下唇角，一掃剛才的陰霾，又開始打字：【你為什麼才回我消息呀？我還以為你是在生氣，不想理我了。】

對方的消息很快回了過來：【剛才接了一個電話，所以就沒來得及回你消息。】

而後又補發了一句：

【沒不想理你。】

她的心跳又開始加劇。像是吃了一顆橘子味的水果硬糖，又酸又甜。

【那，一會兒錄音棚見？】

【嗯。】

鹿呦放下手機，飛快的下床，繼續剛開始就被打斷的洗漱。

布洛芬已經開始起作用了，她的小腹隻有隱約的痛意，並不劇烈。

她用清水撲了兩下臉，照向鏡子。

鏡中的女孩麵頰白嫩，幾乎吹彈可破，隻是薄薄的眼皮上還泛著紅意，有點腫，嘴角卻向上揚著，笑得有些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