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2 / 2)

風花雪月呼嘯 顏碎 4374 字 9個月前

“阿嶼哥,你排時最唔中意人哋帶女仔嚟,乜你自己破戒先得架。”

(阿嶼哥,你平時最不喜歡彆人帶女孩子來,怎麼你自己先破戒了呢。)

大概以為沈星鯉聽不懂粵語,他聲音沒有刻意壓得太低,儘管語速很快,但沈星鯉還是聽懂了五六成。

大意是問鐘馥嶼明明最不喜歡彆人帶不相乾的異性參加聚會,為什麼自己倒先破了例。

沈星鯉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假裝沒有聽懂。

很少有人敢在鐘馥嶼麵前口無遮攔。灰發男生自認他們的關係更密,大多數時候都能被容忍。

但鐘馥嶼涼涼瞥他一眼,未應半言,瞬間令他啞了火,明白這事屬於不可多問的一類。

灰發男生頂著滿腹疑惑,老老實實回到自己的座位。

鍋底與菜品上得很快,滿滿當當地擺了幾層架子。

大概因為先前那句“等餓了”,沈星鯉麵前的幾個小碗總是此消彼長地堆滿了食物。

都是鐘馥嶼給她夾的。

鐘馥嶼隨意地說了一聲“吃過了”,一直沒怎麼碰自己的筷子,倒是專心服務起她。有時杯裡的檸檬水喝完了來不及加,他也順手幫她添滿了。

沈星鯉還不怎麼習慣,埋頭吃得很安靜。卻不知看在其他人眼裡,已經是下巴都要驚掉的震撼程度。

因著沈星鯉的籍貫,席間聊到一些與江蘇相關的內容。

有人問沈星鯉看沒看過掠影劇團改編的昆曲《長生殿》。

沈星鯉倒是聽說過掠影,知道這是一家昆曲職業院團,特色是以偏現代的風格形式改編和演繹傳統古典戲曲。

因為打造過不少反響熱烈的品牌劇目,在戲迷中擁有不錯的口碑。

遺憾的是,她平時幾乎沒有接觸過戲曲類節目,對這方麵的了解僅僅停留在最表麵。

沈星鯉搖頭,抱歉地回答:“沒有。”

提問者笑了一下,轉頭點了另一個朋友的名字,調侃他:“阿遠,看來你的推廣工作還是沒有做到位。”

那位被點到名字的阿遠也笑著聳肩:“是我的錯,仍需努力。”

兩人笑完,提問者又向沈星鯉解釋:“沈小姐彆在意,我不過是隨口一問。”頓了頓,他朝阿遠揚揚下巴,介紹:“那是掠影劇團的幕後出資人。”

沈星鯉意外地怔了怔,這才小心地轉過目光認真打量起那位身著立領棉府綢襯衣,儒雅斯文的年輕男性:“是嗎。”

“一點小愛好罷了。”阿遠接過話題,說自己這些年正致力於地方戲曲的保護與傳承。

“最近我們在做《白蛇傳》的改編,準備嘗試昆曲與粵劇的同台合演,期待屆時有幸邀請沈小姐觀賞。”阿遠說。

沈星鯉受寵若驚:“您太客氣了。”

這頓飯並沒有想象中的拘謹。

在場人為了照顧沈星鯉的存在,沒有聊太多內部性的話題。

但從他們不經意間蹦出的一些名字與詞組,以及提到這些時那種自然而平常的語氣,都在清晰地提示她,在座諸位的身份非同小可。

而她身旁的鐘馥嶼,又是他們當中絕對核心的一位。儘管他全程也沒怎麼發言,但存在感始終強烈。

這些人對她態度謙恭有禮,大概全憑沾他光。

零點剛過,鄭繁青打來電話。

沈星鯉從袋子裡翻出手機,才意識到時間已經很晚。

沈星鯉沒有接聽,掛斷後在微信上留言,說自己還在實驗室等數據,不確定什麼時候回去,讓她早些休息。

正低頭飛快地打字,聽到鐘馥嶼說:“需要走的話可以說。”

“沒有。”沈星鯉脫口應道。

因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留戀,她並不想提前離席,卻又彆扭地不希望他察覺出她的不舍。

說完,重新拿起筷子戳著碗裡的魚片,假裝還沒有吃好。

“原來已經過零點了。”有人朝鐘馥嶼望去,狀似無意地問,“阿嶼,我記得你生日是今天吧?”

未等本尊回答,另一個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替他確認:“你忘了仕霖回A後的股票代碼尾號?0322,不就是今天。”

對話的音量故意被抬高。

眼見進來收拾空盤的餐廳服務員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灰毛男生率先憋不住情緒,“噗嗤”笑了一聲。

而後拿起紙巾擦了擦手,若無其事道:“對不起,笑場了。”

鐘馥嶼未置可否,倒是沈星鯉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不可能是會來這裡慶祝生日的人。

“真的呀,你今天生日?”沈星鯉壓低聲音問。

海底撈為壽星客人慶祝生日的方式熱情到堪稱生猛,各種足以令壽星社死的奇葩案例在互聯網上廣為流傳。

但鐘馥嶼這副淡定的樣子,十有八.九是並不知情。

沈星鯉還在猶豫是否應該提醒一句,讓他對接下來的尷尬局麵有點心理準備。

包廂門就已經被推開。

為首的小姐姐推著小推車率先登場,推車上擺著一碟造型花哨的水果拚盤“蛋糕”,大紅的西瓜瓤中央插著一支燃燒的小蠟燭。

跟隨身後的七八個工作人員也魚貫而入,瞬間把包廂圍得熱鬨滿當。

緊接著,那首壽星專屬的《生日快樂歌》前奏歡快而響亮地播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