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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花雪月呼嘯 顏碎 4644 字 9個月前

隨著沈星鯉上前的腳步,商務車的電動門徐徐向後敞開,漏出車廂裡幽柔的暖燈。

從這個角度望不見車裡人,但他應該是在看她。

這令她走路的姿勢都變得不太自然。

沈星鯉邊走邊略帶惆悵地想,鐘馥嶼這個人說來也挺可恨,總要在她剛把心態調整好的狀態下現身,把好不容易歸於平靜的思緒再度攪亂。

漣漪一圈又一圈,直到攪成一個無法掙脫的漩渦。

這是輛右舵車,右前方的駕駛室是空的,司機已經提前被遣開。車裡隻有鐘馥嶼一個人,半張臉掩在陰影裡,沒有表情時總給人一種不動聲色的疏離感。

沈星鯉自覺在第二排僅剩的一個空位上坐下,抱歉地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鐘馥嶼淺淡地笑笑:“要這麼說的話,是我不好意思,這麼晚還讓你出來。”

車裡溫濕度適宜,他穿著質地精良的襯衣馬甲,脖子上的領帶被扯鬆了一些,疊著腿閒適地倚在座椅裡。

說起來,她還頭一回見到他如此商務的裝扮,儼然是財經雜誌封麵上那種運籌帷幄的精英。

但相較大部分世俗裡的成功人士,他的眉眼五官又顯然過分年輕標致。

即使沈星鯉已經許多次近距離描摹過這副俊朗的麵容,但每一次再細看,仍然能萌生出同樣的驚豔來。

官仔骨骨。

粵語裡這個形容男子氣度不凡,風流儒雅的詞彙,用在他身上再貼切不過。

“你剛從澳門回來嗎?”沈星鯉沒話找話問。

“嗯。”鐘馥嶼應著,從後排取過一個印著澳門某家酒店LOGO的手提袋。

“那邊客戶送的點心,我也不太愛吃這些,不嫌棄的話拿回去嘗嘗。”

沈星鯉也不推辭,揭開袋子看了一眼。

“可是宿舍裡沒有冰箱……剛好我也餓了呢,你介意我在車上吃嗎?”

“你高興就行。”鐘馥嶼說著,順手替她支起桌板。

酒紅色方盒裡靜靜躺著四枚精致的糕點,沈星鯉挑了其中一塊小熊造型的慕斯蛋糕下手。

“很好吃誒。”

綿密的糕體入口即化,沈星鯉扭頭朝鐘馥嶼誇讚了一句,又低頭去戳另一隻熊耳朵。

鐘馥嶼靜看她認真品嘗的側臉。

或許是在社交場上見多了為維持身材,整個晚宴隻敢吃醋拌沙拉的名媛、明星。此時見到沈星鯉儘情享受甜食的樣子,居然覺得這個畫麵挺治愈。

“真有這麼好吃?”鐘馥嶼問。

“好吃呀。”沈星鯉點頭,順口問了一句,“你要不要也嘗嘗?”

鐘馥嶼從善如流:“好。”

沈星鯉:“……”

沈星鯉眨了眨眼,大腦在這個乾脆的音節裡死機了幾秒。

反應過來後,她低下頭去翻手提袋:“那我再拿個勺子。”

鐘馥嶼垂眸:“你手裡不是有一個?”

沈星鯉的手懸在半空:“這個?這個我用過的。”

“你介意?”

“……那,倒也不是。”

沈星鯉也覺得自己矯情,明明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怎麼還要去糾結共用一把勺子的細節。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沈星鯉一隻手在下方懸停護送,另一隻手將蛋糕送到他嘴邊。

他靜靜與她對視,然後微側過頭去咬住勺子,明明隻是個很尋常的動作,她卻覺得格外性感撩人。

彼此間的氣氛霎時變得曖昧無邊,好像時間的流速都緩慢了下來。

待勺子抽回的一刻,他同時傾過身來,壓著她的後頸,吻住她。

他的吻總是來得那麼強勢不容拒絕,當然,她也並不想拒絕。

廝磨中,沈星鯉覺得自己也成為一塊正在被細細品嘗的甜點,在他的唇舌傾碾之下化散。

柔軟而炙烈的觸感令人沉迷。

榛果醬的膩甜,黑巧克力的甘苦,海鹽顆粒的鹹澀。分明的層次在味蕾間綻放,他帶她一一遍曆。

“味道是不錯。”

良久,鐘馥嶼鬆開沈星鯉,一本正經地評價。也不知是說蛋糕,還是說她。

沈星鯉臉頰發熱,心跳也劇烈震蕩。

因為他的存在,這樣一個寡淡如常的夜晚像被按入蜜罐裡浸過,變得旖旎斑斕。

連吹拂的清風都是甜的。

那晚,他們之間就止步於一個吻。

儘管下樓去見鐘馥嶼的時候,沈星鯉已經做好會出去過夜的心理準備。

但他連半句暗示性的話都沒有,隻是閒聊般問了她一些學業相關的問題,又說自己最近在珠三角把關項目,所以這陣子會長居廣州。

沈星鯉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具體做的是什麼,也很識相的不會多問。聽到他這麼說,心裡僅抓住一個值得高興的重點。

“那我是不是經常能見到你了呀?”沈星鯉問。

她雙眸泛著星星點點的碎光,期待的情緒全寫在臉上,眼睛一眨不眨望著他時,有股天真純粹的孩子氣。

鐘馥嶼笑了一下,清冷的眉眼勾出些溫柔的弧度。

他不緊不慢地回:“我今晚不就是打聽你的日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