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被他那麼威脅，但依舊巋然不動。他似乎除了與其他人類沒有的獠牙和紅瞳，沒什麼可怕的，甚至生出想摸摸他的牙。

好奇與興奮同混於不存在的恐懼。

“偽裝拙劣這點我自己都認同，您現在掏出劍指我，是先斬後奏吧。噢…您可真是個不錯的欺詐家，給予人想要的，再由您自個動手。相必很享受掌控的感覺啊，就像您玩雕刻一般，小的原石被握在手，它全任憑由人切割直至完美的成品。話說多了，大人是哪時候發現我？”

你緩慢地，一字一句說了出來，臉上帶著‘我讀懂你了’的笑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男人的紅瞳變得更加深紅，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

你能感到一絲疼痛，一點呼呼響的風聲撲在你的傷口，得以氣味與於空氣中擴散。你也聞到，更彆說他，男人手上沒什麼動作但是臉上有些扭曲，不知憤怒還是什麼。

波斯菊花叢隨風晃動，天邊最後一道光還是被覆蓋了。現在到了淺灰向深灰漸變的階段，都能聞到空氣中的濕意了。

男人旁邊懸浮的白傘也在轉動，他對你的問題也給予了回應，“你我第二次相見。”

他低聲笑了一聲，獠牙也收回起來。

“我回答你的問題。說吧，再不說你可真成我手上的作品了，小姐。”

你把頭小幅度右扭，躲開他的劍，換上跟這個人一樣嚴肅冰冷的表情。

“誒，這不是好猜嘛，我是彆的靈魂啊。您可以猜的到吧？我還有一個好奇的問題，”你輕壓下被風吹起的散發，雙手抱了抱肩膀“為什麼對愛洛塔小姐那麼偏執呢。當然，這個問題我或許找到答案了，赫卡我走啦。”

你咧嘴笑了起來，背景的天空到了深灰色，已經響起悶雷聲，旁邊的彆墅開起了燈光。

說完，你像上次那樣釋放精神力，直接拉他進入你的精神領域。自你為起點，一大片灰霧朝他襲來，直至沒入整個才堪堪停在彆墅外圍。

你坐在灰霧凝成的座椅上，正扶著額角閉著眼，喃喃自語道：“唔…這可真不是能承受的，有些頭疼。”

一會兒你緩了過來，看這一片屬於你的小空間，上邊有個淺白的裂痕。裡邊播放著屬於這位先生所在的空間，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你邊看邊從裙子裡的隱秘口袋翻找一個東西，找到了，托起到你麵前。它躺在你的手心，古銅色的表盤有些淺深不一的劃痕，表層的玻璃碎裂成好幾片貼在上邊，裡邊的指針不再轉動發出輕微的響聲。

看著這個替你擋下攻擊的懷表，心裡有些酸，“…不知道還能不能修好。”

你放回懷表，看了一會兒淺白屏幕上，你緩慢站起身。

此刻的男人處於一間房間，沒有光亮隻有絕對的黑暗，一雙攝人的紅瞳於其中相當顯眼。

他被潛藏於黑暗的怪物攻擊，不其然慢一拍沒有躲過，正正挨了一擊。

“啊…這是。”他也朝怪物反擊一戈，過了一會結束戰鬥，隨之向這塊空間某個方向吐出事實：“你覺醒了精神類能力？哇啊，打這廢物濺到我身上漂亮的衣服。”

你站在白幕之前不吭聲，如果你想說完全可以傳話到他這個空間。畢竟這可是你的精神領域，但對這類知識過於缺乏，得去看看學院有沒有相關的教學。

不變強的話，會如這塊表得到受損的下場，無可躲避。這次空間還是勉強了，頂多再召喚幾隻惡意幻化的怪物攻擊，就不行了。你已經感到頭有點重，身上有些冷，不論用什麼都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放完三隻怪物就回家吧，他總不能當著家人的麵動我。

你也那麼做，頭加重了，生出想睡覺的想法，慢悠悠地穿過灰牆。

不看男人在裡邊的動靜，覺得屬於你的一切即將坍塌，快到外邊出現棉絮狀的裂痕。全身都重，緊接出來是潮濕，外邊天空徹底灰暗，雨開始下了，風也變大，天空時不時劃出幾道白色閃電。

寒冷，潮濕，淩亂，你此刻的現狀。

你朝有光亮的彆墅挪步走去，有傭人找到你，“小姐！”

你被安披上一件外套，攏了攏外披，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空間已經坍塌掉了，他出來了。目光落在背，強烈的無法忽視，你抓著安的右手臂靠在她身上往裡走，頭也沒回。

赫卡在你身後不遠處撐著白傘，你聽到安對他招呼道，“赫卡大人，您也進來躲躲雨，雨下大了。”

“好。”

你們全部進去躲雨，你甚至沒做對於上位貴族的禮儀，徑直對他們說了句“我累了。”就上樓休息去了。

留下父母在客廳與他交談，也沒回頭看一眼。

淡淡的燈側過轉角的暗影，外邊正下著瓢潑大雨，劈啪地砸在玻璃窗滑落。你借著玻璃的倒影看他，已經恢複正常了，下一次，你要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