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專心搞定自己麵前的那盤沙拉,衝回頂層繼續工作。
在年底繁雜的工作麵前,這天難得沒有加班。
但其實也算變相加班了,因為下班時周和平敲了敲尤其的桌子,叫她陪自己去給孟度的會所剪彩。
尤其真的蠻想問他是不是離不開景明,景明這段時間請假回寧波陪家人,她就要被迫連私人行程都要代替景明陪同了嗎?
但她沒問,因為今天距離周和平的生日已經過去了一整個月,意味著她住進周和平找的房子裡也過了一個月了,於是她今早剛給周和平轉了一萬四的房租,而周和平說這段時間要陪他出席的私人活動會比較多,又給她轉了一萬回來。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得為這份工作多付出一點,這份錢拿得才更安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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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時兩個多月,孟度輾轉東南亞,從泰國到緬甸,再從緬甸到越南。
最後倒真聽了周和平的,去香港找大師給會所算了個名字。
叫無我。
不同於上次吃飯的那間南洋公館隻對自己人開放,無我是孟度打算對外營業的一家會所,可即使打算對外營業,也隻是藏在淮海中路諸多門麵中,甚至連門頭都沒定做。唯有一個純黑的大門,上麵沒有任何彰顯名號的字眼,推開大門便踏入一個紙醉金迷的空間,燙金的無我二字藏匿在門後的玄關之中。
雖然周和平都來過好幾回了,但今天是無我正式開業,孟度倒怪正式地安排了門童替大家泊車,所以難得沒從地下車庫直接上包廂,而是帶著尤其從路麵旁的正門進去。
尤其很少來這種地方,本還好奇怎麼又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場所,進門後才看到“無我”二字,不自覺地輕輕念了一下。
“是不是怪土?”周和平聽到她念,回過頭笑了下。
尤其實話實說:“還行,就是有點不好聽。”
周和平解釋這名字的來源:“這是孟度跑去香港找人算的,出自《莊子齊物論》:‘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說是心為物役就會迷失自我,心有雜念就會患得患失。”
解釋完,看著尤其皺著眉消化這番話,他又補充:“雖然我覺得有點強行,並且跟他的生意完全不沾邊。”
尤其點頭,很認可周和平的話:“那香港大師是不是存心騙他錢?”
周和平領著她朝裡走了幾步,被她的直白逗笑:“跟我想的一樣。”
場子裡烏泱泱來了一大片人,比試營業那天的人多上一倍不止。
孟度穿著一件粉色西裝在台上慷慨激昂地宣告開業感言,香檳在台上炸開,黑桃A也跟不要錢一樣撒在空中助興。
孟家財力雄厚,即使孟度隻是孟家沒有任何職位靠家裡給分紅混吃等死的幺兒,人人也買這個麵子,各家各戶送來的開業禮擺滿了整個大廳。
周和平送了一件雕塑,投其所好,是一個浮誇的天使造型。
也不為彆的,就是不知道送啥隨便買的,按他們一塊長大的了解來看,越浮誇的東西符合孟度的審美。
果不其然,孟度喜歡得很,連忙差人收下,說要擺在無我的最中心,讓每一個一進無我的人都能看到這個雕塑。
趙京權聽了嗤笑,說孟度這場子可真是混搭,拿莊子命名,一進來擺個天使,仔細一瞧又是尋歡作樂的地,死了都不知道該去見閻王還是上帝。
周和平本想禮到了人就走,卻被孟度死活拖著,要他先上樓去包廂裡玩會兒,他應付完地下的人就上來找他們打德|州撲克。
說著,孟度就被彆人拉走喝酒,孟度走前還特意拉著趙京權交代,三哥你把他看好了啊彆讓他跑了我一會兒上來找你們玩。
周和平沒辦法,挑眉望向尤其,那是個詢問的眼神。
尤其則也看他一眼,意思是,你愛玩就玩看我乾嘛。
趙京權把這倆人的互動收入眼中,挪開目光抿了口香檳:“要走就走啊,我當看不見。”
周和平輕輕撞了撞尤其的肩膀,湊近低聲詢問意見:“孟度今天開業,我留下喝幾杯,你等我一下給我開車送回去行麼?”
尤其無言,怎麼景明和老許的工作都讓自己乾了,合著總助是塊磚,哪缺往哪搬。
算了,還是那句話,她多付出一點,錢才會拿的安心一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