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追責黃中興順水推舟查下去,一環扣一環,周和平在回到上海後的短短半個月內幾乎把黃董在港隆留下的勢力清除得一乾二淨。
辛文正式掛帥港隆公關部,在農曆新年到來之前,徹徹底底成了公關部一把手。
新歲未至,在二十九的尾巴上登頂,港隆官網發布人事變更的公示時,辛文年輕貌美又冷豔淩厲的職業照在公示文尾端,居然還小小地上了次熱搜。
實時廣場下幾乎都是在感歎辛文的年輕有為,說原來營銷號預熱那麼久的紫微星,實則是全體拚搏的女性。
尤其由衷為她高興。
而周和平那邊的朋友也在為周和平高興著,孟度說好久沒見周和平,死活在群裡艾特周和平,要給周和平攢個局。
他還煞有介事地給局取了名字,叫做:今天我們之所以歡聚在這裡是為了慶祝我們共同的朋友周哥兒斬殺餘孽穩固大權局。*
周和平點開這條語音時剛巧尤其在身旁,孟度不著調的聲音在辦公室內響起。
尤其被他的取名方式逗笑,周和平聽著略帶無奈摁滅手機,抬頭看向尤其。
“要不要一起?”他問,又適時給尤其找了個入局的理由,“就在無我喝喝酒打打牌,你還能幫我開車。”
明知周和平是在找理由,尤其正想張嘴說自己真是身兼數職老許馬上可以失業了,但居然又有一種不想拒絕他的感覺。
於是稀裡糊塗地應了下來。
孟度定的時間是七點,五點半處理完工作周和平就帶尤其過去了。
他還不忘自己給尤其找的入局理由,沒叫老許開車,自己開著車帶她過去。
正值晚高峰,淮海中路寸步難行,尤其問他去那麼早乾嘛,周和平道反正沒事乾去孟度那蹭個晚飯。
尤其默然:“去酒吧吃晚飯嗎?”
周和平看著擁堵的道路,真誠回答:“孟度那是個會所,有廚子在的,他那個廚子很會做法餐。”
“……”
沒像開業那天走正門,周和平將車停在停車場,帶著尤其直接登電梯上了樓。
朝最東側他們的包廂走時,經過一段昏暗長廊,鋪著燙金地毯。
一側是挑空設計,巨大的水晶燈直接從頭頂吊到一樓。尤其隨意往下掃一眼,就可以直接看到一樓的幾桌年輕富婆點的男模在熱舞。
周和平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嗤笑一聲。
“你笑什麼?”尤其收回目光,發現自己落後周和平一小段距離,忙快步跟上。
剛進港隆的時候,她總本本分分地跟在周和平身後,像每一個助理那般。
也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除非是什麼商業場合要見什麼人,她才甘願在周和平身後做個背景板。其他時刻,特彆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她總要刻意保持著和周和平同一個步調。
很執著地要在他身側,而不是身後。
周和平偏頭看一眼她,拉開東側包廂的門示意她先進。
“我笑孟度這場子開得像個淫|窩似的,這男模穿得比我睡覺穿得都少。”
尤其側身進包廂,聽到周和平的話剛準備笑出來,目光掃到沙發上的一個人,笑容僵在原地。
就這麼兩秒,她又神態自若地收回目光,包廂門在身後合上,周和平進來站在她的身側,見到沙發上的趙宗維也愣了下。
不似尤其的淡然,周和平顯然有點不高興。一向麵上沒有情緒的他這會兒也將不爽顯在臉上。
周和平一記眼刀看向孟度。
孟度有點無辜。
這才幾點,距離他們約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多,誰知道這人來這麼早啊。
來得早就算了,還帶著前女友一塊來。
帶前女友也就算了,這前女友還是跟趙宗維有過節的。
周和平打趙宗維這事在圈子裡鬨得也不大,他們這票人從小就認識,無需父輩囑咐他們自己心裡也門兒清,在這滬上各家彼此扶持又彼此牽製,自然是最講體麵。哪怕兩家目前看起來毫無交集,遇上了也客客氣氣——
在北邊五年一次的大洗牌裡,誰能保證哪幾家是永遠的敵人或朋友呢。
雖說父輩們基本都是從北邊來到上海從商,按理說是遠離了朝堂紛爭,但實際上家族根基如此深厚,即使人在南邊了兩家之間都交好交惡往深了說也能演變成派係站隊。
所以這事安安靜靜發生又安安靜靜過去,除了周和平當眾擺了幾次臉色外其他一切如常。
孟度本來就好奇周和平為什麼一反常態,後來還是趙京權告訴他周和平出頭的那個助理是四年前的那個複旦的女大學生。
現在他們三個麵麵相覷,周和平冷臉帶著尤其在沙發那頭坐下,孟度的心裡七上八下,生怕開罪了這位脾氣看似是好但發起火來也最有威懾力的周哥兒。
趙宗維見到兩人也震驚了一瞬,臉色變了變。
他可是姓趙,半個上海都是他們趙家的,結果兩次在這個毫無背景的女人身上碰壁。
為此還被周和平打了一頓,這事沒讓他被哥們兒少笑,那群哥們兒喝了酒恨不得黃浦江飛過一隻鳥都要告知一下——趙家老五想睡女人被打了。
他趙宗維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啊?本來覺得周和平也許對身邊的助理是一時興起護一護,還打算等周和平膩了後把場子找回來,結果就連一向不管他們趙宗家屁事的趙京權都來警告他不要打不該打的人主意。
於是隻能將打碎的牙往肚子裡咽。
不過他臉皮一向厚,今天點個妹妹玩野戰,明天再多找一個玩雙飛,早就忘了這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