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拿著手機在沙發上躺下,看著江鶯新發來的消息。
江鶯這輩子沒出過小城,她眼裡的“不是普通人”可能就是比尋常人家富貴一些。
她也不想、也不願和江鶯解釋周和平那通天的背景,絕不僅僅是富貴兩個字可以概括的。
但戲總會落幕,不如給江鶯早早打下預防針,讓她現在就知道女兒和“準女婿”之間的天壤之彆。
到時候“分手”也會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於是尤其開始回複:
【不是領導】
【是老板】
下一秒,切去百度搜索港隆集團,把詞條截圖發去江鶯。
尤其:【這是我現在的公司,他的】
沒多贅述,即使江鶯沒讀過大學也能看得懂分量。
等了好久,也不見江鶯回複,尤其居然真的升起一種“媽媽會不會被男朋友的潑天富貴嚇跑”的緊張感。
霎時後又覺得自己有什麼好緊張的,跟江鶯說這些本就是為了給往後“分手”做鋪墊,於是將手機放到臥室充上電,自己進浴室洗澡。
一直到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才看到微信上江鶯十分鐘之前發來的消息。
不知她沉默的那段時間,是搖醒尤建樹兩人點著臥室那盞小夜燈一起研究“準女婿”的家業,還是自己學著上網各種搜索港隆的資料意圖弄懂這是多麼龐大的商業帝國。
這些尤其都無法知曉,但看到江鶯發來的信息時,自己的內心確確實實忽然軟得一塌糊塗。
【小周家裡原來這麼厲害,還是媽媽想的簡單了。很優秀,不過我女兒更優秀,我做了一輩子的衣服養出這麼優秀的女兒,他富貴好幾代如今有這個樣也正常,算他高攀我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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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尤其出門前莫名看了眼黃曆,16號了。
上麵寫著諸事皆宜。
她在去上班的車上想了一會兒,昨日剛發工資,馬上又是20號了,於是給周和平轉去第三次一萬四千塊。
按照他們的說法,三個月房租期滿,她退租也好離職也好,周和平都不會乾涉。
而第三個月即將展開,甚至夾雜著農曆新年,算下來她隻有一個月不到去處理去與留的問題。
尤其的計劃沒有變,她仍舊是想回到公關行業。
隻是相較於兩個月前的義憤填膺,她現在會有一種不舍的情緒。
她仿佛能看到自己和周和平之間時隔四年才將將重新建立起來的線,如今又即將消失在眼前。
來到港隆,周和平辦公室那盆光禿禿的鬱金香將她那點煩悶掃空。
這麼看確實有點太過好笑,景明要是因為今天右腳踏進港隆而被周和平開除的話,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尤其給光禿禿的鬱金香盆拍了張照發到和肖冰郭舒寧的小群裡一起笑,然後給周和平辦公室換了盆蘭花。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肖冰:【怎麼這麼磕磣,我生個孩子的功夫港隆就要破產了嗎?】
然後郭舒寧控訴:【尤其你真卷王啊,我還堵在內環高架你就已經到了?】
尤其給蘭花噴了兩下水,然後坐回工位上整理周和平的近日行程表,剛理到要去廣東參加峰會時,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郭舒寧:【笑死我了,這是不是景助昨天拔的花啊?】
尤其引用了肖冰那句回複:【差不多,港隆沒你不行,瀕臨破產】
又回郭舒寧:【你也知道啊哈哈哈哈哈是這盆可憐的鬱金香】
郭舒寧秒回:【是啊,他昨天還來我們秘書處讓我們出主意給他包裝呢,我們秘書處拆了12個自己的快遞給他湊商家包快遞用的雪梨紙才勉強包好這束花】
郭舒寧:【我也真懷疑港隆要破產了,怎麼特助送花都這麼磕磣,是不是周老板開不起工資了啊?總助你來說說@尤其】
尤其:【你怎麼知道?商業機密,港隆馬上倒閉】
郭舒寧:【好啊,姑奶奶以後天天踩點,周老板變小周,休得對我無理】
郭舒寧這標準社畜嘴臉讓尤其笑倒在桌上,在群裡又嘮了會兒,收起手機繼續整理周和平的行程表。
早晨照舊是這麼些工作,忙了好一陣子又拔了黃董在港隆安插的人,周和平這幾天主要陪家裡人又或是和幾個老董事喝喝茶,私人行程排得散,也基本都是由景明陪著,她也樂得清靜。
難得這麼輕鬆,正想著要不要提前下班去電視台那邊找李安照一起吃個午飯時,辛文敲了敲辦公區外的門,尤其忙站起來迎接。
她倆在集團會議碰上過幾次,不過自辛文掌舵公關部以來越來越忙,尤其也沒找著機會當麵恭喜她,如今她倒是先來頂層了。
“辛文姐。”
尤其領她在會客室坐下,正想轉身去茶水間給她衝杯咖啡,辛文拉住她。
“不耽誤你下班,我說幾句話就走。”
辛文從身側拿出一頁紅彤彤的紙張遞來。
“港隆比較傳統,先下聘書再發郵件,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個發郵件的機會。”
尤其沒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去接辛文手上東西。看清楚後才覺得指尖炙熱,公關部副總監五個字仿佛燙進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