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失算的是你們吧?”
一個熟悉的身影跨入廳內。
如墨的碎發飛著,掩不住金色眼眸中的淡然,他身後好像有什麼在飄動,細看時卻什麼也看不到。
“這次對不起了。”
刑曄的眼中閃過慌亂,卻又被他故作鎮定的強壓了下來:“你說什麼?”
“嘿嘿,拜拜了~”
同時,言悕薔痛苦的倒在地上,手中的紅酒灑落,而緒方平、南憬和我在淡藍色光暈中消失。
緊接著,“滴答滴答”的聲音響起。
苻靉淡淡的聲音突然間響起:“師兄啊,提醒你隻有5秒鐘哦,5,4,……”
“……”
“1”
“0”
“再見了。”
瞬間騰起的衝天火光,伴隨著震耳得爆鳴聲。我們三個站在不遠處,臉被光映成了跳動的橘紅色,冷眼看了幾秒,轉身離開。
你以為剛才進場的是我們本人嗎?當然不可能,正常的人是不可能在瞬間消失的。進去的是我們的複製品,一種低廉的仿真人偶。而那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而是中心執行的自我摧毀信號。苻靉的錄音和炸彈會在人偶毀滅的時候發揮應有的作用。
上官,他最終選擇的是保住BTS的信譽,並毀掉背叛組織的人。
一個絕好的選擇。
我們一行人匆匆趕回洛裡,簡單告彆後各自回家。
到家時已經是淩晨1點多。
我衝了個熱水澡,用柔軟的毛巾把自己整個包裹了起來,晃著一頭濕漉漉的海藍色頭發,走到陽台,路上還順手拿了一杯熱牛奶。
晚風是微涼的,拂在臉上既不凜冽,也不柔和,是一種格外有魅力的感覺,就像母親因辛勞而磨的起繭的手接觸皮膚一樣。
星空,並沒有因暗夜下的謀殺而黯然,她水袖一展,就形成了綴滿光點的水墨畫,若隱若現的星光和絢麗的燈光相映襯,點綴著這個酣睡的城市的夢。
我讓自己陷入吊椅柔軟的墊子裡。那吊椅是前一段時間才組裝起來的,從商店裡買來木材和設計圖紙,再自己組裝,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自行更改,是一種很人性化的設計。
飲下香濃的白色汁液,喉管到胃裡都暖融融的。我向下看去。
緒方平還沒有睡,他站在玫瑰花田邊沉思著,晚風吹起他的長發,像一朵飄動的雲。他的頭發是很深沉的紫紅色,在夜的包圍下倒像是黑色了。
玫瑰像風中亭亭而立的新娘,那月光是她的嫁衣。
緒方平平靜地站著,似乎要和朦朧的夜色融為一體。
他不屬於殺戮,永遠也不屬於。
我知道,就算他在殺手組織工作了那麼多年,就算他的手上已有不少的人命,他終是會走的,會走得很徹底,也許遠走他鄉,再不出現。他現在不走,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也是因為我。
如果不是我,16歲的緒方平也不用進入BTS了。
緒氏父母剛去世的時候,他們留下來的錢被凍結,我和哥哥便沒有了經濟來源。即使我拚命的投稿,繪畫,也隻能解決日常生活的花費,我們讀的學校的學費對那時的我們就像天文數字一樣。鈔票像枷鎖一樣,天天壓得我們喘不過來氣。
上官的爸爸不知通過什麼途徑找到了緒方平,於是哥哥成了進步神速的冷血殺手。
我們不必再為學費發愁,可我卻越發覺得自己是哥哥的累贅。
殺手,進步再神速也是個可怕的職業,更何況是對於16歲的少年。
每次聽到他半夜驚醒,起來喝水的時候,我的心就扭著似的痛。所以1年後我也入了組織,隻是為了讓自己變強,變得很強很強,這樣就不用害他費心了。
可是現在說這個也沒有用了。
事情已經發生,我會麵對它。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