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疾(一) 不管阻礙是什麼,她都會親……(2 / 2)

現在他的實力未能與阿兄比肩,還是趁他勢力尚未壯大,早早扼殺掉為妥。

如果是她,她會走哪條路呢。

項寧眉關緊鎖,暗自思忖。

四下寂靜,唯有長風穿過樹梢,發出呼呼的風聲。

她舉目四顧。

不知看到什麼,少女忽然輕輕笑了。

“小黑,你在這裡等我。”

安撫地摸摸馬頭,項寧把弓箭背在身後,點進直播間。臉上掛了笑容,又甜又乖。

“大家好呀。謝謝大家一直以來都這樣關注我、關心我。”

“今天,教大家一點追蹤術。”

直播間的氣氛瞬間熱鬨不少。

【韓信我男神】:是我的錯覺嗎,主播突然很熱情地營業。有點子奇怪,但說不上來。

這條評論直接被淹沒了。

【櫻桃小丸犢子】:哇,是寵粉福利!

【滿船清夢壓星河】:女鵝居然還懂這個!除了女紅實在不能看,其他技能好像都點滿了!嗚嗚嗚更愛她了。

項寧在地上挑挑揀揀,撿起一小截枝條。

“這種植物,是衛矛。對方經過它時,想來走得比較急,撞斷了它。”

【櫻桃小丸犢子】:怎麼知道是撞斷的,不是很久以前就脫落的呢?

項寧很耐心地教網友分析。

“看枝條的斷麵,比較新鮮,而且斷麵形狀和自然脫落的不同。”

“地上有腳印。所有人的腳趾、腳底形狀、腳印都是不一樣的。”

“對方沒有馬匹,是徒步走的。和他同行的人數……三人以上,八人以下。”

“瞧那個蜿蜒的痕跡,很像蛇類在地上爬行時留下的。”

“那幾個也是動物的腳印,大小差不多卻深淺不同。深一點的,是跳躍行進的獸類留下的,比如兔子。”

說到這裡,也差不多了。項寧輕輕皺了下眉頭,一臉苦惱的樣子,開始圖窮匕見。

“唉,怎麼辦呀,這條路隻能步行。雖然好不容易一路查到這裡,但萬一追不上他們怎麼辦?”

【領導夾菜我轉桌】:古人類好聰明,這不比三城的糾察隊強?上個月,我們公司的發財樹一夜之間全離奇死掉,監控被人黑了,他們查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乾的。

【人潮擁擠我一腳踹死你】:他們太依賴監控了。沒了監控,乾啥啥不行。

【不減10斤不改名】天殺的,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我聰明可愛的孩子,氣得我一天隻能吃五頓飯了。直播平台,快把我的孩子寄給我,隻要你肯寄給我,哪怕要我住豪宅開星艦我也願意。

【滿船清夢壓星河】:女鵝沒錢了,買不起商城裡的技能。女鵝好,錢壞。

【熱心市民】:清湯大老爺明察!已經把壞錢,給出去了。

【管理員008】:不是,大家先理智一點,不要讓主播真的找到劉邦啊!不能讓她去殺重要角色啊!

【小霸王】:已打賞。

直播間裡,網友們紛紛打賞。算下來,兌換常駐技能綽綽有餘。

項寧點開商城,眉開眼笑:“謝謝大家啦。下次想看什麼,可以告訴我哦,我給大家安排。”

[係統消息]:“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恭喜您兌換一次【傳送】技能!”

傳送技能啟動迅速,項寧一下子便看見前方墜著幾個黑點。

沛公這人確實有些心思。他來時帶了百來號騎兵,擔心隊伍大了顯眼,撤回時身邊竟隻有四人。

想來是覺得遠離了楚軍大營危險之地,對方雖未停下,卻也漸漸放慢了行進隊伍。

站在百步開外。

項寧借用巨石掩住身形,摸出弓箭。

搭箭,勾弦,開弓,瞄準!

弓身幾乎繃成滿月,下一瞬,箭鏃猝然離弦,生生劃出破空聲響,帶著流星一般的寒光,直奔隊伍中為首之人而去!

總算能結束了。

項寧無聲微笑。她對自己的箭術實在自信,射出那一箭後,手中弓箭自然垂落身側。

眼見那支箭離目標越來越近,就要從後背穿心而出。

一個魁梧大漢從旁邊撞出,竟用自己的身體迎上了那支箭!

“嘭!”箭矢衝力之強,便是壯漢,也直接倒落在地。

“有刺客!保護大王!”

【小霸王】:主播怎麼了,你還好嗎?

項寧不太好。

洶湧的電流在身體裡快速流竄,四肢百骸傳來持續性的麻痛。猛烈的痛感讓她眼前一黑,腿一軟跌在地上,唇上的血色短短片刻褪了個乾淨。

【管理員008】:哎呀,我就說不能殺嘛!你看,係統開始警告你了。主播你彆擔心,我現在先把你傳送……回……去臥槽!

【管理員008】:係統鎖定了!現在什麼功能都用不了!

【管理員008】:主播你先苟住,我來想想辦法!

背後有幾道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想是劉邦的人過來查探了。

對方有四個人,她卻隻一人。百步的距離,被他們發現隻是早晚的事。若是平時的狀態,她可以毫發無損地溜走,可按這身體現在的狀態,想要躲藏根本來不及。

“坐以待斃的感覺,很糟。所以,再試一次。”

“再教大家一件事,每個人的腳步聲,也是不同的哦。”

項寧勉力笑了下,慢慢撿起掉在地上的弓箭。

她喘息幾口,撐著地,支起身子,借助巨石一點點站起來。隻這麼一個動作,背後就起了成股冷汗,大顆汗珠順著脊背直直往下滾。

頭腦混沌一片,眼皮越來越沉。

這就是係統的“天罰”嗎?

她咬破舌尖,腥甜的痛意不同於電流的麻意,換取來幾分清明。借著這點清明,項寧側耳聽著身後的動靜,抖著手,拉開弓箭,猛地朝一個方向射去。

“嗖——”

強大的肢體記憶讓箭成功射出,隻是不知射中了哪裡。

與此同時,這也讓她徹底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之下。

“大王,你沒事吧大王?”

“太不巧了吧,站最後麵也能被射到?”

“我的腿!我的腿!媽的剛剛就是他在那裡放冷箭!把他給我帶過來,我要把他剁了!”

兩雙黑靴停在數步之外。

“剛剛那麼厲害,現在突然暈倒,會不會有詐啊。”

“女的?咦,大王,她好像是……”

眼前已經看不清了,所有的聲音漸漸離她遠去。

意識消散的前一刻,一片冰涼的白,落在她眼睫。大地的另一端隱隱震動,傳來越來越近的馬蹄聲。

她生於楚國,長於江東。兩地偏南,楚國沒有這麼大的雪,江東也是。

“下……雪……了……”

幾乎是眨眼間,大地很快覆了一層輕薄的、鹽霜樣的新雪。

水芙色長裙逶迤在地,日暮途窮般淡而柔嫩的顏色,像自白雪中開出一朵不合時宜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