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的問題當然用金錢解決。
舉窟盧塔族之力,應該能湊夠雇伊爾迷的傭金。至於另一個神秘兮兮還完情書就消失的酷拉皮卡,他要是孤身一人來到這個世界,肯定也拿不出多少錢,還不如指望品行良好的小狗拽著派羅去賭場撞大運。
伊爾迷聽了朝露完美無缺的籌錢方法,不知道該露出何種表情。對殺手來說,擠小戶人家的油水不如接大富豪的任務;對伊爾迷來說……朝露的感激之情呢?她以為自己真就為那一點小事和旅團過不去?自家弟弟的目標實習機構都被一鍋端了,未來發展前景堪憂呢。
伊爾迷搖搖頭,斯德哥爾摩療法好像不太可行,果然還是念針最——
“你不要錢嗎?!”
朝露想到伊爾迷嫌錢太少的可能性,又默默收聲。
“……當然要。但你要我等到什麼時候?”
“要不然,我給他們兩個寫封信,催他們快點拿錢過來?”
“那你快點寫吧。”伊爾迷感覺自己的發言與土匪如出一轍,“怎麼好像我綁架了你去要贖金一樣?”
“完全沒有!伊爾迷你還肯寬限時間讓我籌錢,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伊爾迷怎麼看,朝露的感激之情都不像假裝的。那當然了,朝露本來做好了再也見不到小狗的打算,哪知道自己和小狗不僅安然無恙,甚至又冒出一個酷拉皮卡來。兩個酷拉皮卡的幸福會不會有點過頭?
朝露信寫到一半,屋子裡冒起來粉色泡泡,伊爾迷差點以為她寫的不是求救信,而是在寫給自己的情書。
兩人正要以不同世界的頻率交流,席巴就推門進來:“伊爾迷,有任務要我帶走這個小姑娘。”
伊爾迷從說不清道不明的私心中,挑出一個正當理由:“她還有尾款沒付清。”
“委托人說他來付。”
伊爾迷無聲地將朝露往前推了一下,朝露懷疑自己有受虐傾向,因為她下意識回頭問:“以後還能見到伊爾迷嗎?”
隻在初見時堪堪浮現的好感,臨近離彆時浮光掠影的挽留。
伊爾迷想要回答,席巴先一步打斷:“伊爾迷,小孩子過家家不適合你。”
伊爾迷鬆開手,恢複了波瀾不驚的聲調,變回隻為家族毫無私心的自己:“我明白,父親大人。”
朝露剛出門,踏入一條純黑的走廊。彆人像走在陽光大道,朝露摸索著往前走也是徒勞,這裡太大太空,分不出方向,朝露隻能儘量跟著彆人的腳步聲。但她並不害怕。因為她即將走過分離的夜晚,走向重逢的黎明。
酷拉皮卡正在門口等她,他見到朝露,從暗夜裡走出來,牽住朝露的手。
朝露本來以為酷拉皮卡有多成熟,其實也是個醋壇子。他讓朝露坐在副駕駛,悶聲開了一段時間車,也像小狗一樣耐不住性子,雖然比起一見麵就汪汪的小狗已經進步不少了。
“你還想見伊爾迷?”
“不是這回事……伊爾迷是在身邊就非常有安全感的長男。”
“即使他傷害了你?”
“你是說頭發和傷疤?”朝露摸著一天天淡下去的疤痕,已經難以在車窗玻璃上分辨,“隻要他沒傷害我在乎的人,他就沒有傷害到我。”
酷拉皮卡曾經說過的話,變作回旋鏢折返,嵌在他的心臟。但酷拉皮卡自認沒有立場要朝露為自己著想,他以為朝露和小狗才是雙向奔赴,怎麼也應該從小狗的感受出發。
酷拉皮卡還沒開口,朝露就問:“是不是小狗用追魂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