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過去把自己衣服收下來,他生得高,手一抬就夠到了,連撐衣杆都不用,“一件衣服用一回洗衣機,白小姐還挺節約。”
說著正要把衣服收回衣櫃,忽然掌心摸了摸,白黎說:“還沒乾呢,這個陽台暫時借你晾著吧。”
然而顧明野目光卻朝她落來:“你昨晚不是把現在這身也換了嗎,沒乾就穿了?”
洗澡前顧明野還給了她一件睡衣,此刻被疊放在床邊,她“嗯”了聲,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穿衣服,彆說一周,一個月她都不重樣的,從來沒試過兩天穿同一件衣服,很容易讓人誤會沒換過。
還好昨晚他見過自己換了睡衣的樣子,不然指不定又說她是小臟豬,小黑豬什麼的。
“嘟嘟嘟——”
有手機震動聲響起,白黎去摸自己的手機,就剩8%的電了,不過來電話的是顧明野的手機。
男人邊聽邊往外走,白黎還想再爭求一條蘋果充電線,但顧明野已經拿過雨衣準備出門了,好像是有什麼急事,他語氣沉沉地應了聲:“我馬上過去。”
“誒……”
白黎還沒來得及開口,大門已經被顧明野關上了。
鶴唳的風聲隻有一瞬得以窺探這安靜溫暖的小屋,而後再次被男人隔絕在一牆之外。
白黎第一次單獨跟這個房子相處。
手機又沒電,想到這情緒更煩躁了,連脖子上那圈蚊子包都隱隱作癢,她忍不住又撓了幾下,“嘶”地一聲,指尖竟撓出了一點血絲,白黎懷疑因為自己是外地人的緣故,這些蚊子咬起來又毒又痛。
把身上還帶著潮氣的外衣和內衣都換了下來重新掛回到陽台上,穿了顧明野給的睡衣又眯了一會。
沒有鬨鐘,醒來是因為早上喝了太多的粥,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看了眼時間,接近中午十二點。
她揉著眼從浴室裡出來時,房門被從外拉開,白黎意識清醒了半分,喊:“顧明野嗎?”
一陣潮冷的風從鐵門灌入,白黎打了個寒顫,看見一雙滲著水的長腿踩了進來,黑色風衣下沿滴著水珠,隨著男人的動作墜下一道道水線。
“嗯。”
闔上門後,他沉應了一聲,視線朝她掠來,剛要開口,那道凝水的濃眉忽然一蹙,很快撇開了視線。
白黎走上前問:“有幫我找到充電線嗎?”
男人側身不看她,背過去脫身上的防風衣,說:“買了。”
“真的!”
白黎興奮地低頭去看他放到地上的袋子,這一低不要緊,白襯衫的衣擺往上收,她看見了自己右腿外側接近胯骨上的小紅痣了。
白黎忙捂住,腦子刹那嗡了一下,瞳孔放大,心臟驟縮,她剛才睡覺的時候,把自己的衣服都換下來了!
她現在身上就輕飄飄的一件男款白色襯衫!
嗖地一下站直身,腦子宕機了兩秒後,她才反應過來要衝回房間!
“白黎!”
顧明野忽然喊了她一聲,嚇得她渾身輕抖,就在闔上房門的瞬間,一道長臂抵住了玄關,白黎聽見男人落來一句:“衣服。”
防水塑料袋卡在門縫間,男人放下就走了。
心臟漏拍了一瞬,才重新跳動。
白黎捂著領口彎腰把黑色防水袋拖了進來,還有一道濕淋淋的水痕,最後鎖上房門。
袋子裡有一盒白色包裝的充電線,她放到床頭櫃上,底下是兩件棉質家居服,白底直筒腰身,上麵印著粉色卡通——小豬佩奇。
倒是挺可愛的,她拿出來往身上一比,連衣裙角過膝蓋,足夠長,裡麵還配了兩條寬鬆的小短褲。
白黎剛要換到身上試,忽然目光一頓,而後臉頰就熱了,抬手撓了撓脖子,這件衣服還是自帶胸墊的,均碼,倒也舒適。
白黎換好後,在屋裡待了好一會,明明是台風天,卻熱得她把頭發都紮起來了,才開門出去,說的第一句話是:“你今早說過要拿鑰匙開這個房間,那我今晚還怎麼睡啊?”
顧明野剛從浴室裡出來,又換了一身乾爽的卡其色長褲和白色短袖T恤,邊擦著頭發邊說:“底下有一個保險栓,能從裡麵反鎖。”
白黎反應了一下,回過神來:“我昨晚反鎖了。”
“哦,”
顧明野勾起唇角:“小白豬還挺聰明啊。”
白黎眉心蹙起看他:“我叫白黎!”
顧明野撈過桌上的香梨,指腹從尖喙那端拂過,剛要送到嘴邊,門外忽然傳來拍門聲。
“砰砰砰~”
把白黎嚇了一跳。
男人把香梨放回桌上,拉下肩頭的毛巾站起身,白黎壓著聲說:“我躲一下。”
“顧明野,快給我開門!”
是道粗曠的男聲。
白黎慌張要躲,顧明野擋到她身前,示意她進房間,然而外麵那男人好像知道她在屋裡,喊道:“彆藏了,你這野小子,還敢帶姑娘回家!就差那麼幾天都忍不了,早二十幾年乾啥去了!現在你讓我上哪兒再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