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回首的保安瞬間臉色煞白，列了隊形對老人行鞠躬禮。

“統帥好！”

連被陸鈺摔在地上的那一位也是連滾帶爬地撐著站起來，對身上的疼痛不管不顧。

統帥？

陸鈺站在原地，大量則這一排整齊劃一的玄蒼軍軍服，若有所思。

“彆愣著，統帥問你們話呢。”

統帥旁跟著的是伏特爾區圖書館的館長，他給保安遞了眼刀，提醒道。

紅衣保安這才如夢初醒：“是……是，剛剛有人要硬闖圖書館，我們勸導後，這個下城區的不僅不聽，還毆打安保人員。”

完全就是顛倒黑白。

陸鈺抱著胳膊，冷冷地聽他給自己潑臟水。

他現在才算是看懂了這裡的規矩，下城區的居民在上城區竟然是這樣的不受待見。

這種不公平是隱形的，是上下兩個城區之間一種隱匿而曖昧的製約，長期生活在下城區的居民很少想要去上城區開闊眼界，上城區的貴族眼中也不把下城區的“老鼠”當人看。

出乎意料的是，統帥卻看向挺得筆直的陸鈺：“你呢，我想聽聽你的說法。”

館長截在兩個人中間，笑地諂媚：“統帥閣下，這都是小事，您聽兩句就罷了，我們下一站還有行程，區長正在政廳樓裡等著您。”

統帥擺擺手：“彆這麼說，聯邦從來都是平等聽取每一位居民意見的——人民事，無小事。”

陸鈺這才斂了冷色，把目光投向這位一身戎裝的統帥。

後者正認真地看向他，微微垂手，一副傾聽的姿態。

陸鈺不由得覺得這個人和其他人不一般起來，緩聲把剛剛發生的仔細陳述了一遍。

統帥麵上沒有一點不耐煩，反而和煦地笑道：“應該是他們在安排工作時出了岔子，我從來沒有限製過下城區的人出入圖書館，正相反，我一直很鼓勵下城區的年輕人來上城區學習知識，這都是為了建設更好的聯邦。”

他目光銳利地掃向館長，麵上仍是笑嗬嗬的。

“館長，這可就是你治下不嚴了。”

館長頓時汗如雨下，說不出一句話來，隻得尷尬地賠笑。

“你是個有趣的小夥子，我很欣賞你。”話鋒又轉了回來。

統帥的眼神輕輕掃過陸鈺的左手，“館長，開一間會議室，我和這個年輕人單獨說說話。”

館長吞了吞口水，不敢再提什麼“區長在等著”一類的話，連忙點頭哈腰地去辦了。

陸鈺還沒來得及表態，兩個玄蒼軍軍官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做了個邀請的姿態。

“請。”

沒有給陸鈺回絕的空間。

會議室在圖書館的頂樓，陸鈺被兩個荷槍實彈的軍官一路“請”從電梯請到座椅上。

統帥伸出手指輕叩一聲桌麵，周圍的軍官便快速退了出去，隻餘下茶幾邊麵對麵坐著的一老一少。

“你叫什麼名字？”

精美雕花的瓷杯被倒入琉璃色的花茶，握在手裡溫度正好——如果陸鈺也會覺得手冷的話。

“謝謝，我叫陸羽。”

“嗬嗬，彆緊張，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玄蒼軍的統帥，莫姆·享利，你應該聽說過我。”

莫姆將瓷杯放在陸鈺麵前，茶水氤氳起熱霧。

莫姆從容地摘下白手套，露出一雙寬大而布滿溝壑的手掌。

以及在拇指處，一隻和雪隼骨戒一樣材質的扳指。

像是互相感知到一般，扳指和雪隼骨戒同時閃了閃微光。

陸鈺微微眯起眼，平靜地接起茶杯，用茶匙輕輕攪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