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紫藤花瓣自然飄落,蓋在陸鈺的唇角,隨著他的呼吸輕輕翁動。
來人看清陸鈺垂下的睫毛時,突然哽住說不出話來。
陸鈺這才緩緩睜開眼,看向來人。
是一個年輕的女教師,捧著錄有學生名冊的平板,一身軍中製式的及膝長裙,紅撲撲的臉蛋上還帶著尚未褪去的青澀。
陸鈺眸光向下掃去,落在她胸前的名牌上:
金斯利瓊,鐵院助教。
金斯利小姐對於陸鈺一臉茫然的樣子很無奈,她曲起手指,在平板上又敲了敲。
“這位剛睡醒的同學,請把你的證件界麵調出來。”
“可是我沒有帶上我的證件……我隻是想在花園裡睡上一覺。”陸鈺慢吞吞地說到。
他盤算著,拖一些時間,等到元星文回來,或者是把這位助教小姐敲暈——但那實在是太不紳士了,他理應想出一個更好的辦法。
“怎麼會有人不帶證件!證件明明就在你的腕機裡……”金斯利小姐忽然閉上嘴,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陸鈺。
沒有證件,不穿製服,在花園裡悶頭大睡的紈絝子弟……
金斯利福如心至。
“你是伏特爾區區長家的那個……”她把“私生子”三個字咽了下去,“小兒子?”
陸鈺:?
金斯利小姐對上陸鈺忽然凝神的眸光,更加確信了這個猜測。
“我聽招生辦的老師提到過你,你來的怎麼比預定的早了幾天?而且你怎麼不去新生處報到,就算隻是借讀,你也應該去辦理全套手續。”
陸鈺站了起來,從喉嚨深處嗯了一聲,沒有做其他的解釋,那副散漫的模樣演繹了一個十足的紈絝子弟。
金斯利小姐冷了臉:“這裡可不是你家,沒有人會慣著你,現在就跟我去新生處,你需要好好讀一讀聯邦軍校的學生手冊。”
她又譏諷道:“在聯邦軍校,你的區長父親也隻能給你求來這一個借讀的名額,你最好珍惜這個機會——要知道,像你這樣送進來鍍金的借讀生,一年不知道要開除多少個。”
陸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反正金斯利羞辱的也不是他這個下城區的“老鼠”。
他大搖大擺地跟著金斯利來到新生處,白襯衣在一片紺藍色製服中格外紮眼,一路上路過的學生紛紛側目。
“這是哪個院的,好像沒見過?”
“又有人不穿製服被金斯利逮住了哈哈哈,上次我被罰了一個月的加訓呢。”
“但是這個人長得這麼……漂亮,是我們鐵院的嗎,我怎麼沒印象?”
有人偷偷拍了張背影,發到校園論壇上:
【撈人,問問這個帥哥是哪個院的,感覺是位勇士。】
另一邊,元星文剛剛出了老師辦公室的大門,手裡捏著老師給的一杯茶。
他的舍友攬著他的肩膀,手裡漫不經心地刷著腕機裡的論壇帖子。
舍友忽然站直了,把腕機遞到元星文眼皮子底下:“你看,論壇有人在撈帥哥,你對漂亮的記得清楚,這個你見過嗎?”
元星文急著想要回去找陸鈺,嘴裡隨便敷衍著說:“沒印象,沒見過。”
然後,他隨意地瞟了一眼光屏。
寬大的襯衣,黑色休閒褲,柔順的黑發在脖頸後紮起一束小辮,露出雪白的脖頸。
元星文嗆地驚天動地:“咳……咳咳!!”
這不是陸羽嘛!
他一把拉住舍友的手腕,瞪大眼睛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的確是他帶進來的那個漂亮哥哥。
而且後麵還跟著氣勢洶洶的金斯利助教,雖然隻是背影,但也能想象到這位年輕小姐黑沉著的臉。
元星文一瞬間覺得天旋地轉。
他暈乎乎地想著,也許母親說得有點道理,雖然他仍然不覺得陸羽是騙子,但是現在的結果比這個更糟糕。
元星文聽到自己氣諾遊絲地聲音:“哥們,學生手冊第八章你記得嗎,私自帶外人進軍校是什麼懲罰來著?”
舍友不解地撓撓頭,但還是背出了答案:“看惡劣程度吧,反正是罰一年加訓起步的,最高好像……會被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