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很自信，“我兒天資聰穎，他是最合適的！”

趙策在一旁黑線。他老爹這莫名的自信是從哪來的？

還有，不是上私塾嗎？這破地方似乎隻有糟老頭一人啊。

糟老頭眯著眼，上下打量著趙策，眼中閃過一絲光，“這就是你和秀秀的大兒子？叫啥來著？”

“趙策，今年六歲。”趙文在一旁答道。

“哼，看著呆頭呆腦的。也不見多聰明。”糟老頭嫌棄道。

趙策黑線，這老頭也忒不可愛了吧。

“您可以考考他。看他是不是適合。”趙文似乎料到糟老頭早有這種反應，依然氣定神閒。

倒是趙策忐忑了。到現在他還不清楚他親親老娘和親親老爹到底葫蘆裡賣的啥藥呢。很明顯，這地方壓根就不是啥私塾。他老娘又把他給黑了。

“哼。小子，老夫問你，天有足乎？”

哈？這個問題怎麼這麼熟悉？

“怎麼？回答不出來了？”糟老頭很得意的對臉色發青的趙文一笑，嘿嘿。這樣的問題他就不信眼前這個小孩能回答出來。

趙文心裡苦笑，失策了啊，怎會想到這老家夥越活越無恥，竟然考這樣的問題。

“趙家小子，你還是把你兒子帶回去吧。我這裡就不留你了啊。”

“你——”

糟老頭正欲轉身，身後卻傳來軟軟稚嫩的聲音，“老先生，請稍候片刻。”

糟老頭回頭，就見趙策長揖，心道，這小孩倒蠻懂禮的嘛。

“做甚？哼。老夫可是很忙的。”

趙策心裡嗤笑，忙？看您一副朦朧剛醒的模樣。有多忙？

但表麵依然畢恭畢敬，先行了長揖之禮，才不卑不亢的回答，“小子還沒回答您老人家的問題呢。所以請老先生稍候片刻，容小子答完，也算圓了小子的心願。老先生覺得如何？”

一番話下來，趙文暗暗鬆了口氣。

糟老頭就驚奇了，這小子真隻有六歲？但想想這小子的爹娘都不是泛泛之輩，也就釋然了。“好吧。你說。”

趙策一笑，開口答道，“詩雲，天步艱難，若其無足，何以步之？因此，天有足。”

糟老頭訝異了，眯起眼，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孩，雖然五官平凡，但那眼神卻很明亮，透著一股子靈氣。

糟老頭認真了。“小子，老夫再問你，天有耳乎？”

“有,天處高而聽卑，詩雲，鶴鳴九皋，聲聞於天，若其無耳，何以聽之。”

“天有頭乎？”

“有,詩雲，乃眷西顧，以此推之，頭在西方。”

“何謂君子？”糟老頭摸摸胡子，微笑了。看你還怎麼回答？

趙文皺眉，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

趙策心裡暗罵，糟老頭，我才六歲好不好？？你竟然問一個六歲的孩子這樣富有人生高度意義的問題！不過，哼，這個問題可比親親娘親的問題簡單多了。

“有德就是君子。”趙策回答。

趙文欣慰了。

糟老頭呆震了。

“有德就是君子？”糟老頭似乎魔怔般，呐呐重複著，“有德就是君子？有德就是君子？原來，原來，就是如此簡單。。。。。。”

趙策擔憂又疑惑的看向老爹，這糟老頭咋了？

趙文微微搖頭，摸摸趙策的頭，無聲開口，“沒事，彆擔心。”望向似乎陷入回憶的糟老頭，心結啊心結。

不知過了多久，糟老頭回過神，看向趙策，凝視了一會，才望向趙文，歎氣道。“枉我活了大半輩子，還不如一個小孩明白。”

趙文微笑，“老先生隻是當局者迷而已。”

“當局者迷？”糟老頭念叨著，忽哈哈大笑，“也對！也對！”

忽豪爽的拍著大腿，“這孩子我收下了。”

趙文大喜，忙拍拍趙策的肩膀，“還不拜見老師？”

趙策一愣，正欲拜師，糟老頭卻阻止，並很嚴肅道，“且慢，咱得先把話說清楚，這孩子要是跟了我，以後可就是當一輩子的郎中了，而且他不能入朝廷。你可想清楚了？”

趙文微笑，“這個您就放心吧。趙文從未想過讓孩子們進入仕途。”

糟老頭這才滿意點頭。

一旁的趙策卻欣喜若狂，太好了。可以當醫生了。哦，不，離他的夢想——法醫又進了一步。嘿嘿。古代的仵作，我趙策來啦！

感謝CCTV，感謝親愛的娘親和老爹。愛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