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白家的人。”展昭收回心神，淡淡說道。望向深沉的夜空，帶著些許悵然，“我娘親姓展，原是青州展家的大小姐，因外祖父遭人陷害，家產被奪，我娘親為救外祖父，下嫁白家為妾，生下我後不久就病死了，死前與白家的正妻約定，我姓展，十三歲後離開白家，永不再回白家。我是生是死都與白家無關。而白家就要保證我十三歲離家前平平安安。”

趙策呆了呆，手覆蓋住展昭緊握的手，默然無語。

展昭反握住趙策的手，緊緊的，凝視著趙策黑白分明靈透的眼眸，聲音有些暗啞，“策兒，你不好奇嗎？為什麼我娘要做這樣的約定？”

趙策微微搖頭，“展大哥，為娘的，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兒。哪怕有時會做出一些不合常理之事，其背後，也一定有自己苦衷。”

展昭失笑，“策兒，有時你會讓我覺得你不止十六歲。”

趙策嘿嘿傻笑。俺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都快四十了！

“白家妻妾眾多，生下不少子嗣，但子嗣能存活的稀少，在我這一代，隻有白家正妻所出的白熙，白容月。”頓了頓，展昭眼眸劃過一絲光芒，“以及我。”

趙策怔了怔，心一寒，喃喃道，“所以，才有那樣的約定啊。”抬眼看向在昏暗的燈火下忽明忽暗的俊顏，趙策心頭泛起酸澀，忍不住伸出手觸摸那張看不清表情的臉，低聲喃喃道，“展大哥，你有一位好娘親。”

抓住趙策的手，展昭柔聲道，“我雖然不記得娘親的模樣，但在我心裡，她一直都是最好的。”

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悵然的味道。

趙策看著展昭憂傷的眉眼，振奮精神道，“展大哥，我唱首歌給你聽吧。”

展昭笑了笑，知道趙策是不想再看自己低沉的樣子，心頭暖暖的，應聲道，“好啊。”

想起那晚，趙策唱歌哄著周誌凡，不由期待著。

趙策想了想，上輩子最喜歡的，好像隻有那首傷逝吧。可傷逝太傷感了，嗯，就唱這首吧。

趙策起身，站立亭中，清咳一聲，“現在，就讓在下為展大人獻唱一曲——《蟀夢人生》”

“大紅袍

香滿溢江南

嘬上一口清閒

風什麼淡

俗世中

說來我最懶散

待你來為我奉劍

走馬燈

落色斑斕

我們若醒若倦

續酒對聯

明清年

詩經我不想談

台後戲

願為你花臉

又天色見晚

清粥煲一碗

老爺賬房點著銅板

少爺翻牆沿

風勁烏雲亂

一曲換一段評彈

此間老事幾世傳

蟋蟀跳蟋蟀鬨

書童樓下飛水漂

開水到

各位小心撞到腳

它震翼而不動刀

一戰四方曉

今兒個嬉笑怒罵到何朝

翹個腳吃個包

人生沉浮難預料

舟兒小

坐看江上雨飄搖

蟋戲中

煩惱都忘掉

我輩糊塗且逍遙”（歌曲《蟀夢人生》大愛呀。。。）

趙策邊唱邊舞，雖然那從趙戈的劍式裡化用來的舞步，不論不類，但恰好契合了這首歌。再加上趙策生動的表情。倒也頗為有趣，至少，展昭就被逗笑了。

就在二人其樂融融間，一個婉轉卻頗有些清冷的聲音突兀的插入了。

“好歌好舞。”

展昭心神一凜，下意識的上前擋在趙策前，緊繃的身形顯現了他的緊張和不悅。是誰？竟然能不被他發現？

隨著一盞燈籠的慢慢浮現，一身著淡粉色衣裳，眉目如畫，鳳眼含情，膚若凝脂的年約二八芳華的少女慢慢的朝展昭趙策走來，身後是身著淡黃色衣裳，嬌憨可愛的十四歲左右的少女。

淡粉色的少女足蓮輕移，行走間竟有無限風情。看得趙策為之一呆。哇塞，美人哪。

而身後的嬌憨可愛的少女雖欠缺了無限風情，但步伐間卻也有楊柳之姿。

“晴月見過二位公子。”淡粉色的少女上前行禮道。

展昭淡淡的掃過眼前的少女，心頭也有些訝異。白馬樓的晴月？

而身後的嬌憨可愛的少女也上前微微行禮，“小月見過二位公子。”言罷，一雙大眼好奇的看向展昭。

趙策好奇的上前，“你們可是白馬樓的人？”

晴月微微抬起頭，這就是那唱歌人嗎？能唱出那樣動人歌聲的少年？仔細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少年約莫十六歲左右，模樣並非俊秀，可少年身上有著非常特彆的氣質，讓人想要親近，特彆是那雙靈透乾淨的眼睛，讓人覺得安心。

也許是打量的目光過於肆意，展昭微微側身，擋住晴月的視線，語氣淡然，讓人聽不出情緒，“晴月姑娘此時不在白馬樓，怎麼會來這裡？”

晴月微微一笑，笑容讓人為之失神，但可惜眼前失神的人似乎隻有趙策一人。

展昭目光依然清冷。

“晴月見今夜月光美好，出來走走，誰知，”晴月轉頭看向被展昭挺拔身形遮住的人兒，輕輕一笑，“讓晴月聽到了那麼美妙的歌聲。”

趙策嗬嗬傻笑，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