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詹姆出乎意料居然有點局促不安，他停頓了好久才把話接上去：“既然你是嚴肅的，那我也要說我喜歡你。”

“詹姆•波特！”剛剛風乾的淚水又流了下來，我在極度的憤怒和絕望中站了起來：“你認為你的玩笑很有趣嗎，詹姆•波特！你認為你這樣傷害我的感情，我還要平靜地接受你侮辱性的玩笑嗎？沒錯，我是喜歡你，那又怎麼樣？這就意味著你可以開這種卑劣的玩笑嗎？我不怕你說我沒有幽默感，因為那不是一句充滿惡意的話。但是我絕對不可以容忍你拿這樣事情來刺傷我！如果我對你的喜歡僅限於那種一般意義上的好感的話，我不會這樣氣憤，但正因為它不是，才讓我感到你從頭到腳徹徹底底的惹人厭惡！”我瞪著他，因為剛才說話過快而氣喘籲籲，眼淚也跟著一陣陣地流。

“你在說什麼呀，奧菲利婭。”他怔了好久才回答。

從他的語調裡我幾乎感受到了他的某種情感。我憤怒的表情一軟，重新變成了無可奈何的悲愴。

“我是說真的，奧菲利婭。”他抓住我的手說。這一次他的手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溫暖，熱度從手掌傳入我的身體，將我的心臟熏得暖烘烘的。

“我不相信。”我傻氣地回答。

“你應當相信。”他堅定地看著我，“看看我的表情，你真的認為我會用這種事情來開一個罪惡滔天的玩笑嗎？如果是那樣，奧菲利婭，我一定會愧疚得想自殺在你麵前。”

我耐心地聽他說下去。

“你也許不會相信，自從五年級在火車上見到你第一麵的時候我就有了種似曾相識的感情。”他看到我想申辯，就接著說下去，“我知道你覺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霍格沃茨禮堂，對不對？實際上不是的。小天狼星打開你的包廂門的時候，我就站在他旁邊。門擋住了我，所以我能看到你，你卻看不到我。我心裡的那種感覺很微妙，讓我差點都以為是幻覺。

“當然那個時候我還沒有開始喜歡你，隻是模模糊糊有了什麼感覺。後來在霍格沃茨禮堂的時候我見到了你，我們一見麵幾乎就以水火不相容的對頭存在——當然是因為你和小天狼星在火車上滋生的敵意。那時我也不喜歡你，甚至有點討厭你的高傲。你知道所有格蘭芬多都厭惡斯萊特林。

“接下來某一天你莫名其妙地對小天狼星說了句對不起。也許你都不記得了那個時候我也在場。我不能撒謊說你那個時候很優雅，因為那的確是可笑的——你裝作漫不經心地從小天狼星身邊走過，大概是想讓他先開口向你挑釁，你再寬容大度地展現你的胸襟。可惜你失算了，當時我和小天狼星正在討論一條剛發現的霍格沃茨秘道。他根本沒注意到你。你真應該看看你自己那時候的表情，很明顯地失落的表情，讓我馬上就斷定你先前的表情是偽裝。我莫名其妙地笑了，再饒有興致地看著你臉紅著轉過頭來，局促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我差點要為你擔心你就此在小天狼星麵前丟臉了。還好你的理智讓你即使補救了自己的失態，你重新鎮定，對小天狼星鄭重地說了句對不起。你不知道你轉過身去的時候我在為你慶幸在他麵前你還是個很有風度的小姐——雖然在我心目中已經不是了。

“從此我們的關係就好起來了，不是嗎？仇恨後的和解比單純的友誼強烈得多，這實在很玄妙。然後沒什麼故事啦……某一天我醒來看到你和莉莉在城堡腳下散布，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了微笑。我一慌，剛開始沒敢承認，不過現在總算勇敢地對你說：我喜歡你。”

詹姆臉上的堅定讓我連反悔的時間都沒有就相信了他。

我想我還需要一定的思維空間，以讓我感覺到快樂，因為他的話剛說完的時候，我感到了一陣震顫的麻木。他還緊緊握著我的手，我的感官就在暖流的衝擊下蘇醒了過來。我看到，雖然已逼近夜晚，但是整片大地還是充滿著歡笑，充滿著欣喜。

我試探性地笑了起來。剛開始是小心、節製的笑容，但是後來變成了近乎瘋狂的大聲笑，詹姆也跟著放聲笑起來，笑聲鎔成了一地金黃。

“詹姆，我還一直以為你喜歡的人是莉莉呢。”

“喜歡這個詞用得很好，因為我對她就是那種單純的朋友間的喜歡而已。也許我三四年級的時候曾經錯把這種友誼當作了愛，但值得慶幸的是我現在最起碼覺醒了。”

“還有……那天在病房之後你為什麼連著幾個月都對我那麼冷冰冰？”

“我差點以為你生氣了呢，奧菲利婭。”詹姆驚奇地說，“不是你不願意搭理我嗎？”

“我？我哪有？你不知道我一直在偷偷看你……”我想住口已經來不及了，把四個月來的秘密暴露了出來。臉漲得通紅。詹姆在一旁竊笑，我急忙換個話題。

“今天散布之前你說的話是專門說給我聽的嗎？讓我想想你怎麼說來著……‘我想去湖邊走走，有誰願意陪我嗎？’”

“是說給你聽的。我還以為你會馬上答應我呢。這幾個月來我雖然一直以為你喜歡的人不是我，但我想，陪我去散散步你應該還是會願意的，特彆是在這離彆的時刻。你簡直不知道我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鼓起勇氣來說出那些話。”

“如果真如你所說的話，詹姆，你偽裝的技術就太厲害了。我根本看不出你有一點點的慌亂！要是我當時看出了你的緊張，就一定會毫不遲疑地跟上來。”

“這麼說有時候謹慎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啊。如果不是你依然勇敢地走過來，也許我們就真的沒辦法聽到對方真正的心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