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消雲散 經過那個名叫“白……(2 / 2)

後麵那個孩子跟了過來。綠光一陣一陣地閃過。

你見過一個孩子不顧一切地喊出死咒的樣子嗎。那個時候好像世界上最純粹的美好都不見了。戰爭毀滅了一切,就連孩子的眼淚也無法救贖這太過深厚的罪孽。

她跌跌撞撞地跑著,隻有一個信念支撐著她這樣跑。我多麼希望那個信念是個簡單、孩子氣的歡快願望,可惜它不是,它是這個世界上最邪惡的、最肮臟、最惡心的,絕望的殺人欲望。

那個時候我也隻懂得兩件事:一是不放開伊凡諾夫娜的手,哪怕她不停地重複著說放開我塞妮婭馬爾福。二是,瘋狂地往前奔,仿佛這樣就可以回到安全的避風港。

終於,有一道綠色的光眩目地打在了伊凡諾夫娜的身上。綠光掠過我的眼睛時我不敢相信地,呆滯著放下了她的手。

伊凡諾夫娜狠狠地搖晃了一下,然後她低下頭去。當她再度抬起頭來時我看見她嘴角一道血流了下來。

那瞬間那個瘋狂的女孩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小女孩哭了起來。大聲地哭。撒嬌似的,典型的孩子的哭泣。

我看到伊凡諾夫娜的臉。灰色的眼裡是冷冰冰的戲謔,嘴角邊殘留著血跡但是硬生生地扯出一個有些微猙獰的笑容。她的眼睛,再沒了溫和,剩下的全是冷酷。

“就這樣麼,孩子?”她輕聲地說道。

小女孩隻是哭。

“你還是太純潔了。你不是希望給你父親報仇嗎?你怎麼不再給我一個死咒?”她繼續說道。對角巷的人漸漸圍了過來,但全都停留在很長距離以外,沒人敢貿然靠近這個灰色眼睛的決絕女人。

“不過,你還殺不了我。你需要給那些不可饒恕咒一個邪惡的理由。”她說。眯起眼睛。“就像這樣。”她緩緩地舉起魔杖。“鑽心剜骨。”

我和小女孩的尖叫聲同時響起,響徹對角巷安靜得嚇人的街道。小女孩在地麵上掙紮著哭叫著,全身蜷縮在一起,可是她咬著嘴唇始終不說話。我的大腦完全成了一片空白,霎那間看到了在聖芒戈曾經見到的那麼多在地上扭曲著的人們……戰爭,這是戰爭,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戰爭。

“伊凡諾夫娜你瘋了!”我吼道,走上前抽了她一耳光。當響亮的“啪”一聲響起時,我們倆呆立著對視。她的眼睛望不到底。太冷了,我在顫抖。

伊凡諾夫娜拿著魔杖的手遲疑著舉起。

“來吧,伊凡諾夫娜,給我一個死咒。”我絕望地說。閉上了眼睛。

伊凡諾夫娜,我當你是好朋友,我生生世世的好朋友,如果你在此刻結果了我的生命,我也不會有任何懊悔,因為,我會相信我好朋友的一切決定自有她的理由。

可是她沒有。她放下了魔杖。

我衝上去緊緊抱著她。一秒鐘之後,我們幻影移行到了諾桑覺街十四號。當腳再次踏上那古舊腐朽的地板時,我再沒有力氣支持身體的重量。

上天吝於成人之美。我明白。美好的事物總是稍縱即逝。正如我和伊凡諾夫娜煙花般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