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扶起他:“怎麼了?”
沈修言的眼圈突然紅了,“鶯鶯,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我好疼。”
鶯鶯?
唐離動作一頓,努力思考這是男主哪位紅顏知己,……嘶,想不出來啊,這時候應該是那位同門小師妹才對啊,難道她還有個小名叫鶯鶯?
難道是?!唐離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什麼頓時有些無語。
疼是肯定的。手腳儘斷,身上布滿了皮肉外翻的劍痕,這些不過是最簡單的外傷。他那同門師兄生怕他還有反抗之力,震斷了他全身的經脈,靈力無處可去隻好在體內臟腑肆虐。
而且唐離看著,腦子還有點問題,沈修言大概被那攝魂鈴搖得走火入魔了,將她認成了小時候養的一隻夜鶯。
沈修言小時候沒朋友,實在無聊了,隻好同撿回來的鳥兒說話,慢慢的當成朋友,甚至是親人。
可是那幾個欺辱他的師兄,趁他不在,將他養的鳥兒用石子兒活活打死了。
他沉默地盯了那具鳥屍體一整天,然後將它埋了,再也沒養過鳥。
唐離記得原文裡那幾個師兄的下場,是被沈修言挖出內丹,淩遲而死。
看來那時候,就在沈修言心裡埋下一顆名為仇恨的種子。
沈修言攥著衣角,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啪嗒砸落,也不說話,就愣愣的盯著她。
跟十年前一樣。
唐離歎了口氣,變回原形,兩條火柴棍似的腿一蹦一跳撲進他懷裡:呐,彆哭了,給你抱抱。
沈修言垂眸,他一天一夜不曾合眼,此時像是放鬆了戒備,昏睡過去了。
唐離控製著力氣,拉住他的右手,將靈力凝成一縷縷細線,鑽入沈修言的體內,將他斷掉的經脈重新連接。
唐離捏著他的手腕,嘖嘖稱奇,不得不說,作為男主,沈修言的皮相是絕頂好的,就單看他白衣寬袖下露出的一節白皙的小臂,骨節分明的手上青筋隱隱可見。
這可真是個體力活,廢了半天的勁兒,隻連好了一隻右手。不過好歹沈修言的靈力可以自行運轉了,算是減輕了他大半的痛苦。
唐離舒展了下身子,找了個還算舒服的地方,然後閉眼休息,等待夜晚的到來。
如銀盤的圓月在夜色中皎皎生輝,耳邊是不知名的蟲鳴。
沈修言睜開了紅眸,盯著不遠處好似熟睡的妖,小孩子似的歪了歪頭。
用僅可以活動的右手,撐住身體爬過去。
姿勢很不好看,沈修言有點生氣,於是用身體壓住那妖,還掐住了她的脖子,指尖抵住跳動的大動脈。隻要一下,血液就會從這裡噴射而出。
唐離睜開眼,眼裡沒有絲毫睡意。
“你醒了?”沈修言有點詫異,鬆開了手。
唐離壓根兒沒睡,倒要看看他怎麼解釋。
可她沒想到這混蛋的眼裡,根本沒有“心虛”這兩個字,沈修言低頭蹭蹭她的脖頸,然後窩進唐離懷裡,咕噥了一句:“我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