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一驚,連女鬼似哭似哀的嗚咽聲都停頓了片刻,卻是一身新郎服的沈修言推門進來。
女鬼不出手,他們就隻能先演下去,於是沈修言像是瞎了一樣,仿佛絲毫沒看見地上詭異的影子,他背對著窗戶,完成接下來的流程,用喜仗挑起蓋頭,同時用身體遮住了唐離。
卻在下一刻呆住了,隻見蓋頭下的唐離挽起高高的美人髻頭戴鳳冠金釵,額間一枚三瓣花狀的花鈿,麵似芙蓉,眉如柳,紅唇抿起,即便衝著他擠眉弄眼,沈修言也覺得那雙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
沈修言被蠱惑著湊近她,親昵的貼著她耳鬢廝磨:“什麼?”
隻見那雙嫵媚的眼睛被唐離瞪得老圓,她用急促的氣音道:“你傻了麼,我是問你什麼時候動手。我屁股都坐麻了!”
“………”突然間,沈修言什麼繾綣旖旎的心思都沒了。
他氣急敗壞的撩起重重喜幔,一把握住她的柳腰,將她整個人扛到肩上:“急什麼,還沒喝合巹酒。”
他扛著唐離步履從容的坐到桌旁,一隻手就按住了想往外蹦的美人,美人整個坐到他懷裡,心裡十分羞恥,可由於種種原因不能動手,於是隻好羞憤的瞪著他。
唐離被沈修言摁著喝完交杯酒,就在這時,殺機湧動,原本安安靜靜當背景板的女鬼動了,她趁沈修言擋住女鬼的時候,趕忙跟這一人一鬼拉開距離。
自那天沈修言“告白”之後,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動不動就對她上下其手,而且每次都在唐離忍無可忍想要砍斷他鹹豬手的時候,用那張得天獨厚的臉蛋哀怨的碎碎念:什麼“我隻不過是喜歡你”,什麼“我隻心悅你”,什麼“我不過是想離你近一點”,就那麼幾句翻來覆去的念叨,跟個沒長大的小流氓似的。
而小流氓被打斷了好事,正臉色陰沉的跟女鬼正麵剛。二人打鬥激烈,女鬼不是沈修言的對手,它凸起的眼珠轉向觀戰的唐離,正要故技重施,可唐離早有準備,她先一步衝上去運起靈力,不僅打散了聚起的陰氣還生生扯斷了女鬼的手臂,咬牙切齒:“怎麼,你當我不動手就以為我好欺負?”
可唐離說話間狀似無意的暼了沈修言一眼,沈修言默默退後給她讓出發揮的空間,聞言當然明白她是指桑罵槐,於是隻好衝她怯生生的靦腆一笑。
可女鬼趁著沈修言退後的間隙斷臂求生,化作一股黑煙衝了出去,二人也是緊隨其後。
黑煙衝出了沈府,唐離辨認出這是去往玉龍河碼頭的路,果然,很快唐離就聽到了喧囂的人聲。
雖然燈會已經結束,但玉龍河上還是人來船往,因為它能流經整個琴川和境內大大小小的河流都有交彙,是琴川的交通要塞和貨物運輸樞紐,所以很多人會夜裡選擇乘船走水路。
眼看著黑煙離碼頭越來越近,唐離已經看見碼頭處忙活的船工和裝卸貨物的夥計。沈修言連躍幾步,長劍出鞘,一道銀色的劍氣如利刃般擊中女鬼的腹部,登時就撕開了一道口子,同時,另一道淩厲的劍氣呼嘯而來,直接掀飛了女鬼的頭顱,剩下的身體直直的僵硬倒地。
沈修言眼神不善的扭頭,而唐離則驚訝的看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