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方祁,他在認真地盯著熒幕,沒有看我,他過分專注,我不知道在他的餘光裡是否有我。
電影我已經看過了,故事情節熟悉,比起方祁,我看得不太專心,我的注意力大多在他那邊,但他一動也不動,就像是已經完全被吸引在故事裡。
方祁在想什麼呢。
我不知道。
他這個人很難揣摩。
畫麵播放到男主角穿上女裝,緊身的明亮的短裙,拿著麥克風,怪異但生動。男人坐在台下,愛意快從眼睛中溢出,他溫柔一笑,被所有熒幕前的人看穿心事。
就像方祁的耳朵微微發紅,被我發現了。
把焦糖爆米花遞過去,方祁扭頭看了我一眼,接過但並沒有吃。
我側傾身體,做出不打擾他人觀影的樣子,小聲問他:“你能接受這種嗎?”
這句話語有歧義,有多種解讀方式,是隻能接受這樣的同/誌電影,還是接受這種同/性之間的關係,我故意說得模糊不清。
他垂眸看我,停了許久。光影投在他的臉上,隨著畫麵的播放時強時弱,變化色彩,我猜那也是他在我臉上看見的模樣。
“……不知道。”
“啊?不知道什麼?”在停了兩秒後我恍然大悟般笑起來:“我說的是電影,這種電影你能接受吧?”
我的戲弄太明顯,且手段拙劣,方祁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一句話也沒說。
我問:“你怎麼不吃爆米花,焦糖味的很甜。”
他的喉結很細微地動了一下,於是我靠得更近,讓他能聞見我的吐息。
“就是這種味道。”
我的唇就靠在他的嘴邊,卻定格住了。方祁的唇色很紅,他的一切好像都是濃墨重彩,他的眉毛、他的鼻梁、他的手指……他是屬於看一眼就永遠不會忘記的那種人。
此時他眼中隻有我的倒影。
“那這樣呢,這種……你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