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恪是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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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回了酒店,莊子周困得不行,賴在我房間裡不肯走,我沒打算睡覺,就把床讓給了他。
沒睡覺的後果就是我在打工的時候幾乎站不穩,方祁實在看不下去,趁著沒人的時候做了兩杯奶茶,一杯給我一杯給他自己。
“去那邊坐坐。”
我和方祁坐上圓桌,方祁指了指我的臉:“怎麼回事,和人打架了?”
早晨出門的時候我照了鏡子,臉上一塊淤青兩處擦傷,不算嚇人,和莊子周那張變豬頭的臉比起來還是好的。
我咬著吸管:“昨晚去鬨市打架鬥/毆來著。”
方祁笑了下:“沒被抓?”
“三個警/察追著我跑,但我是長跑比賽冠軍。”
知道我是在胡言亂語,方祁也就當成個笑話聽。他轉身上樓,下來的時候拿了碘酒,我拒絕在臉上塗這種有顏色的東西,方祁按住我的腦袋不許我亂動。
“看不出來你偶像包袱還挺重。”
不顧我的意願,他強製拿著棉簽在我臉上塗碘酒。
“疼疼疼疼疼!”
“我看你打架時候也沒怕疼。”
“我怕啊,”我抬眼看他:“我從小就怕疼,但打架氣勢不能輸,所以一直忍著。”
方祁低頭擰上碘酒瓶蓋子:“贏了沒?”
“哈?”
他抬起頭,眼睛很黑:“我問,打架贏了沒?”
“贏了,當然贏了,我們人多,人海戰術壓倒性優勢。”
我心虛地拿起奶茶猛喝一口。
方祁看著我一時無話,等我喝完一口才說:“秦遙,你喝得是我那杯。”
“啊,不好意思。”我故意手忙腳亂,把奶茶塞進他手裡:“看錯了。”
方祁看著我,忽然笑了下,低頭喝了一口奶茶。
方祁這杯還挺甜,看不出來他口味這麼重,至少比我的多放了兩倍的糖,是那種再喝一口我就要去打胰島素的程度。
“印章你拿到了嗎?”他忽然開口問。
我搖搖頭:“還沒,沒來得及回宿舍。”
方祁又不說話了。
鼻腔裡充斥著消毒碘酒的味道,我覺得自己此時特彆像個大細菌。奶茶店裡沒鏡子,也不知道方祁把我塗成了什麼樣子。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
莊子周推門而入的時候,我是震驚的,不知道他怎麼找到的這裡。他看起來比我更震驚。
“阿遙?你真的在這?你臉怎麼回事?又被打了?”
“你才被打了,我這是塗的碘酒。”
方祁看著莊子周,我向他介紹:“這是我朋友,莊子周。”
方祁對著莊子周點了下頭:“你好,方祁。”
我對莊子周介紹得就比較言簡意賅了:“方祁哥,我……老板。”
方祁看了我一眼,拿起棉簽和碘酒,給我和莊子周留了點空間:“我去放一下東西。”
方祁上了樓,我推了下莊子周的肩:“怎麼找到這裡的,又在我身邊安插眼線了?”
他豎起兩根手指:“保證沒有,我打聽了一下,有人說在這裡見過你打工,我之前還不信。”
“少來,發誓的手勢可不是這樣的。”
莊子周笑得傻兮兮:“這都被你發現了。”
收起笑容,莊子周難得一本正經做出嚴肅的表情,好像要說什麼大事。
“趙珂樊那個二逼放話說要弄你,我不太放心,這幾天我得陪在你身邊。”
趙珂樊……啊,昨天那兩個人中的一個。莊子周這種如臨大敵的模樣讓我想笑,方祁從樓上下來,我看了他一眼對著莊子周說:“過嘴癮的吧。”
莊子周搖頭:“你不知道趙珂樊那人,挺陰的,之前搞死過人,被他家裡壓下來了。”
這倒是讓我有點驚訝,但更令我驚訝的是,莊子周怎麼會和這種人混在一起。在我印象裡,雖然莊子周挺混,但周圍都是喬蔚梁子仁這種實際沒什麼壞心的人,那些真的玩得比較花、手段不入流的公子哥,他也看不上眼。
“啊這……”
“反正現在就兩個選擇,”莊子周說:“你彆打工了,你在這我不放心,我也搞不懂你打工乾什麼,你缺錢嗎?不可能吧。你要錢可以直接和我說。”
我搖搖頭,不想把方祁的事情告訴他。
見我沉默不語,莊子周歎了口氣:“我怎麼總感覺你藏著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把我當哥們嗎?”
就是因為把他當哥們,才會不想和他說。
“莊大少,您給我的第二個選擇是什麼啊?”
“以後讓我接你下班成嗎,你每次回酒店那麼晚,挺不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