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萬金 三十年陽壽換取三天性命?秦……(2 / 2)

盛世雅商 君尚 5930 字 10個月前

樓中有兩道身影,不停地穿梭在一眾賓客之間。

“書樂齋歐陽老先生、先生、夫人、小姐到——”門口高聲報頌客名,樓中所有人一聽這名號,齊刷刷地將目光彙攏過來。

書樂齋的歐陽老先生?就是那個連定國侯去索求字畫,都被拒之門外的歐陽老先生嗎?據傳這位歐陽老先生是“書聖”歐陽明的後人,書畫堪稱當世之絕,達官顯貴都以能得到他的墨寶為傲。偏偏這位老先生脾氣古怪,他若是高興,隨手將字畫贈人分文不取,他若是不高興,便是天皇老爺拿著萬兩黃金也求不到。

都說歐陽老先生隱居在衛子山中,從不接受任何邀約宴請,為何今日會來參加這慕子樓的開張慶典呢?

咦,歐陽文清手中捧著的不是金財神嗎?都說近幾年爭奉金財神的燈謎會,都是歐陽文清穩拔頭籌,難道他要將這子京中所有商鋪都尊為守護神的至寶,拱手讓給彆人嗎?

“爺爺,歐陽大哥,你們來了?”單若海親自到門前迎接,神態親近自若,令人更加疑心。

子京中誰不知道歐陽文清是白龍會會主林天保的愛婿,也是子京中最大的書齋——書樂齋的東主。想要攀附結交的人比比皆是,無奈歐陽家的人都不熱衷於交際,很少在此類公共場合露麵。真不知這慕子樓的東主是用了什麼法子,歐陽家的人竟然全都來捧場了。

“連大嫂和文秀都賞光蒞臨,真是令咱們慕子樓蓬蓽生輝啊!”秦蔚雅迎出來,一手拉住林彩珍,一手拉住歐陽文秀,走進樓中。三名絕色女子談笑風生,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若海,愚兄今日特地將金財神給你送回來,先請財神入神龕吧!”歐陽文清恭敬謹慎地捧著金財神,不先放下是不敢鬆懈的。

“有勞歐陽大哥,神龕在這邊,請!”神龕設在中廳,單若海親自將金財神請進去,安放妥當後,先敬上三柱香,又吩咐夥計香火不可斷,才轉身招呼客人。

“爺爺,今天可是我們慕子樓開張的大日子,難道您都沒有準備賀禮嗎?”秦蔚雅假裝沒看到林彩珍身後一眾捧著賀禮的仆役,有些嗔怪地望著姬子昌。

姬子昌當然明白她才不稀罕什麼賀禮,隻怕又有什麼鬼主意了,於是含笑道:“彆說得好像是老朽要來蹭吃蹭喝的一樣,你想要什麼賀禮,隻管開口!”

秦蔚雅聞言喜上眉梢,樂道:“爺爺金口答應的賀禮,要得太輕了就是對您老人家的不敬!不如……您就給咱們一萬兩黃金好了!”

此言一出,樓中一片嘩然。這慕子樓就算一天掙一百兩銀子,也要兩三年才能掙到一萬兩黃金啊!這位東主夫人未免也太貪心了吧?況且歐陽家雖然是豪門富戶,卻也不會窮奢極欲到拿一萬兩黃金來做賀禮吧?

“哈哈哈……”姬子昌聞言放聲大笑,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對秦蔚雅的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就知道你這丫頭要獅子大開口!”

秦蔚雅故作驚訝道:“這還算多啊!本來還想跟您討件更值錢的寶物呢,這麼看來,還是隻要這一萬兩黃金好了!”

“噢?一萬兩黃金還嫌少?罷了,老朽答應你,今天不論你要什麼賀禮,都一定送你!”雖然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這丫頭向來有分寸,絕不會令人難堪。

“那我就先謝過爺爺了!”秦蔚雅邊笑著道謝,邊向夥計們打了個手勢。不一會兒,就見兩個夥計抬出一張白玉桌案,另外兩個夥計端出了文房四寶。

姬子昌一看,心下了然,不由暗自讚歎,秦蔚雅此舉,不但為慕子樓做了宣傳,更是對自己的極大讚譽!如此一箭雙雕的做法,真虧她想得出來。

樓中其餘的賓客卻都不知是怎麼回事,離得近的,就湊上來觀看,離得遠的,就踮起腳來張望。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張白玉桌案上。

隻聽秦蔚雅不慌不忙地笑道:“爺爺,既然您答應了無論我要什麼都送我做賀禮,那我就用這一萬兩黃金,跟您換樣彆的寶物!”

姬子昌笑而不答,隻是撫須點點頭。聰明如單若海、歐陽文清之列,都大概猜到了秦蔚雅的用意。反倒是林彩珍,一臉茫然道:“蔚雅妹子,你到底想要什麼賀禮啊?”

秦蔚雅朗聲笑道:“爺爺的書畫冠絕六國,萬金難求!今天我就以萬兩黃金換爺爺一個字!今後隻要見到這個字,就知道是我們單家旗下的產業!”

樓中立即炸開了鍋,人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隱約聽得到“一字萬金”或是“萬金一字”的字眼,想必這個消息很快就會流傳開來。

“嗬嗬嗬……”姬子昌撫須大笑,踱至白玉桌案前,提筆沾飽墨汁道,“好,蔚雅你要的是哪個字?”

“單家是正統的‘食宗’傳人,曲師祖更被尊為‘食聖’。我們做晚輩的,自然要遵循先祖意誌,將‘食宗’發揚光大!所以,要跟爺爺討個‘食’字!”秦蔚雅朱唇輕啟,字字清晰,為的就是讓所有人都聽到。

人群中又是陣陣私語。原來這家東主姓單,還是“食聖”的傳人,難怪他們做得菜肴連陛下吃了都讚不絕口!聽說“食宗”和“書宗”素來交好,所以連不問世事的歐陽老先生都前來道賀了。

哦,原來如此……啊,難怪難怪……

不理會旁人說些什麼,姬子昌凝神正立於桌案前,雖然白衣寬鬆飄逸,卻看得出微微紮起了馬步。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並不急於下筆,樓中眾人屏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少頃,隻見姬子昌大筆一揮,一氣嗬成,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便已擱下了筆。

秦蔚雅湊上去一看,不禁心中叫好!她對書法不算有研究,但眼前的這個字,絕對符合她的要求!放在錦旗上足夠醒目,放在牌匾上足夠穩重,用來刻章亦容易辨識,繡在衣服上也足夠雅致……總之,用來當做是獨家的品牌標識,再適合不過了!更不要說這可是“書宗”至尊歐陽老先生的親筆題字,還添上了一些名家定製的意味。

“怎麼樣?對這個字還算滿意嗎?”姬子昌悠然自得,自信滿滿。

“賈掌櫃!”秦蔚雅竟然沒有答話,反是揚聲道,“趕快將這個字封好,彆讓爺爺反悔了,再拿一萬兩黃金贖回去!”

此話一出,樓中頓時歡笑聲一片。

就在此時,門口又響起一聲響亮的報頌:“吉豐漁行賴公子到——”

因為對子京中的名門望族並不熟悉,所以慕子樓開張所發出的請帖,大部分是拜托楊管事準備的。所以秦蔚雅和單若海對這位“吉豐漁行賴公子”的認知程度,僅限於剛剛聽到的這七個字。但單若海敏銳地察覺到歐陽文清身上霎時凝聚起強烈地殺氣,與此同時,秦蔚雅也感到林彩珍陡然繃緊了身子,不著痕跡地將歐陽文秀護在身後。

兩人對視一眼,單若海轉身出門迎接客人,而秦蔚雅熱絡地招呼眾人入座。

這位賴公子一身錦緞華服,搖頭晃腦地走進來,手上還搖著一把扇子。一般來說,大冬天拿扇子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以扇子作為兵刃,另一種就是用來顯風度。賴公子顯然是後者,隻是看他拿扇子的姿勢,全無風度可言。

簡單地道賀過後,賴公子一眼就在人群中發現了熟悉的身影,嘴邊泛起了一絲諷刺且奸佞的笑容,邁步就要湊上前。不過單若海先一步攔下他,非常禮貌且不容抗拒地將他引向相反的方向。

賴公子一心放在那人身上,根本無暇思考眼前這個滿麵笑容的斯文男子為何能輕易牽製住他的行動。眼見歐陽家的人越走越遠,他生怕樓中人多再難尋著,不顧形象地高喝道:“歐陽小姐,彆來無恙啊?”

隻這一句話,成功地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也成功地讓林彩珍握緊拳頭想回身扁人。但歐陽文清極其自然地拉住了夫人的手臂,仿佛什麼都沒聽到般,領著夫人和妹妹繼續向前走。

“賴公子,這邊請。”單若海運氣於掌,已經準備要強行帶人走了。

“歐陽小姐,在下是賴玉輝啊!怎麼說也跟小姐朝夕相處了一個月,小姐不是這麼健忘吧?”嬉笑中包含曖昧,令人浮想聯翩。

林彩珍再也聽不下去了,牙根一咬,掙脫了相公的鉗製,回身想教訓那個滿口輕薄的浪蕩子,卻被一隻纖細的玉手環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