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X11年7月8日星期五 晴得萬裡無雲
誒,我這是什麼狗屎運,今天去畫室見到了小哥!
小哥要來畫室一起畫畫啦,哈哈哈哈,雖然是跟著張老師學素描。
我跟媽媽講我要跟張老師再練一下素描,媽媽說有這個時間你多去背兩頁英語……
媽媽還說小哥在思雅讀書。
突然好後悔我沒有好好複習,萬一這次思雅轉學考試通不過,我一定會後悔死的!
思雅求求你收留我吧!拜托拜托!
最後最後說,小哥叫景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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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知因為一個人住,睡眠很輕,聽到樓下有聲音時就醒了。
不知樓下是什麼人,聽說這裡狗仔都進不來,不會是小偷吧?她沒改密碼,或許是房主朋友回來了?這大半夜的……苟一下還是出去看?
俞知知拿過門後的棒球棍,先貼著門聽了一會兒,關門聲後安靜了一會兒,在她以為人走了時又有了聲音,她輕手輕腳舉著棒球棍出門,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了提著行李箱要上樓的景硯。
他和經常在視頻裡看到時一樣,今天也是黑衣黑褲。
高大的身材,棱角分明的下頜線,薄唇,丹鳳眼,右眉眉峰處斷了一截,配上利落的寸頭,本來有些野的妝容在他身上卻透著暖光燈也暖不透的冷。
猝不及防地相見,俞知知心跳如擂鼓般急促,她放下棒球棍,手心不自覺冒出細汗。這是七年後的第一次遇到,或許景硯已經認不出她。
畫麵靜止了一分鐘,還是俞知知先訥訥出聲:“你好,你住這裡嗎?”
景硯眼神波動了下,回身往後看了一眼,再轉回來時一雙眼睛已經古井無波,似乎對多了一個人也不意外,他抬起眼皮淡淡嗯了一聲,之後提著行李箱上樓,俞知知忙讓開路。
二樓一側臥室開著門,景硯把行李箱提到另一側房門前,露著的手臂青筋鼓起。行李箱應該很重。
俞知知拿著棒球棍跟過來,看景硯進了門忙問:“你是不走了嗎?”
景硯其實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經紀人瑞姐說的“老師今天會住到6號”、“16號和6號密碼一樣”還有那個掉落的數字1,都在告訴他,俞知知錯把16號當做了6號。
俞知知還在看著他。她穿著一身青綠色的睡衣,頭發有些散亂地披在肩上,領口處敞開了一顆扣子,漂亮的鎖骨露在外麵,皮膚雪白光滑。她看他的眼神中帶著點怯,不知道是被他的模樣嚇到,還是被和他相遇嚇到。
景硯移開眼,“不走了,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隨後關上了房門。
沒一會兒,腳步聲遠去,俞知知走了。
景硯站到窗前,推開窗,雨後泥土的潮濕味道撲麵而來。他點了支煙,紅色煙頭在夜色中明明滅滅。
俞知知回房後先給龔雨撥了電話,聽到嘟的一聲才驚覺現在半夜三更龔雨肯定睡了,又趕忙按了掛斷。
電話很快回撥回來。
“喂,知知。”龔雨聲音帶著一貫的清冷,隨之傳來的還有敲擊鍵盤的聲音。
“對不起老龔,忘記是半夜了,吵到你了吧?”
“沒事,我還沒睡,你那邊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這邊……房主的朋友回來了,他好像不走了。”
敲擊鍵盤聲消失,龔雨頓了一下說:“你鎖好門,不用太過擔心,這個朋友我姐也認識,現在太晚了,明天早上我問問她是什麼情況。”
“好。”
帶著忐忑的心情,那個人又是景硯,俞知知睡意全無。
他認出她了嗎?或許沒有吧,平靜成這樣,不過他現在是演技卓然的大影帝,裝裝樣子騙騙她簡直易如反掌。但是好像也沒什麼騙她的理由。
而且他這個人從前就不屑於偽裝,對她該斥則斥,該訓則訓,從來不會心軟半分。
前些日子……
前些日子她鬨了一出“抄襲風波”,焦頭爛額之際,郵箱裡收到一封陌生郵件,一張老照片躺在裡麵。這張照片當初她有一張,隻是後來遺失了,還有一張,在景硯那裡。
這一刻她突然定了心。
景硯至少還記得她,知道她的近況。
俞知知這一晚上都沒睡熟,天蒙蒙亮時乾脆起床到樓下客廳打掃衛生。
景硯一夜沒睡,天蒙蒙亮時聽見樓下傳來細微聲響才勉強成眠,沒睡多久又被電話吵醒。
工作室的沫沫打來電話。
“硯哥,起床了嗎?”
“嗯。”景硯閉著眼應了一聲。
“瑞姐的妹妹找不到瑞姐,剛剛打給我,問什麼你是不是不走了。”
景硯睜開眼睛坐起身,“告訴她我不走了。”
和沫沫交待了兩分鐘,景硯下樓轉了一圈,一樓沒人,俞知知不知道去了哪裡。他到門口,將鞋櫃上的數字1放到鞋櫃深處,關上櫃門,又回了二樓臥室,告訴助理阿文不用找管家報修,今天也不用過來。
俞知知客廳掃了一半就覺得胃裡空的難受,她怕一直不吃飯會犯低血糖,想起昨天找路時瞥見的超市,嘴裡含了塊糖便匆匆出了門。
按著記憶,出門直走過三幢彆墅後右轉下了一段坡,再左轉走上一段便到了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