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瑞看到後來了電話,“知知,隻需要學一個月嗎?會不會太短了點?”上一個老師說要學上半年。
俞知知正按著教學計劃標記台曆,“瑞姐,景先生基礎很好,昨天我了解到,電影拍攝時他隻需要基本操作熟練就可以,真正繪畫時會有專業替身老師,一個月時間足夠了。”
電話掛斷後,龔瑞把教學計劃和俞知知的話轉給景硯,並幸災樂禍的加了一句“怎麼俞老師一點也不留戀你的樣子”。
何止不留戀,想想她的微信名和給他的備注,一口悶氣又堵在胸口。
這口悶氣一直到晚上上課還沒散。
阿文架好攝影設備後開門出去,把空間留給兩人。俞知知沒覺出什麼不對勁,直到景硯第三次停筆。
今天的景硯有些浮躁。
今天還是繼續昨天的人像,對比昨天畫的,今天的就……
俞知知看看畫,又看看人,欲言又止,倒是景硯很快給出了答案,“太久沒畫,我還是從簡單的靜物開始吧。”眼神真誠,語氣挫敗。
俞知知微不可見地皺眉,如果從簡單的開始,一個月時間恐怕不夠。想了想,她問:“你的角色在新電影裡的畫風如何?”
景硯一時沒摸透她的心思,如實回答:“治愈。”
俞知知聽後問他:“那你喜歡這種畫風嗎?”
“喜歡。”
他看過俞知知的插畫,俞知知就是這種畫風。
俞知知一笑:“其實你的素描功底拍攝電影足夠。我們換個方法,從你喜歡的治愈係畫風入手,這樣說不定學起來更快。”
“……”
俞知知說乾就乾,帶著他跳過素描直奔色彩,構圖都不用教。
今天搬“教室”,繪本還在箱子裡沒來得及整理。
俞知知讓他稍等,自己回臥室搬來了一摞繪本。這些繪本封皮頁麵已經有些舊,看起來被翻過很多次。
兩人坐在書桌旁,俞知知每翻過一頁都詳細講解色彩運用。
景硯聞著她身上的馨香,看她細長素白的手指翻過一頁,在頁麵上一點一點引導他看,隻想這樣的時間過得慢些。
阿文推門進來時,俞知知還有幾頁沒講完,景硯看了眼時間說:“今天講完這本。”阿文見狀又開門出去。
今天的課基本都是俞知知在講,她趁兩人說話時喝了一口水,之後又加快語速講了起來。全然沒注意景硯的視線在她泛著水光的唇上停了很久。
兩人開門出來時阿文正在手機上和瑞姐彙報:今天沒有練素描,兩人肩靠肩頭靠頭一起看繪本,看起來很甜。
龔瑞回他:問一下今天怎麼沒有繼續練素描。
阿文收起手機,笑著和俞知知打招呼:“俞老師辛苦了,今天怎麼沒有繼續素描啊?”
俞知知笑容甜美,看起來心情很好,“景先生基礎好人又聰明,可以跳過素描,說不定可以提前結課。”
“啊,是嗎。”阿文偷瞄他硯哥,臉色有些黑呐。
-
塔塔的精神狀態從醫院回來後一直不錯,俞知知心情美麗,烤餅乾時都哼著小曲。坐在客廳看劇本的景硯聞著餅乾的香氣,看她忙碌的身影,昨天的悶氣也消散了些。
和景硯說好中午有事要出門,俞知知給他拿了些烤好的餅乾,又把剩餘餅乾裝袋,上樓挑選了一幅畫,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出發去景雲家。
景硯等她出門後嘗了兩塊餅乾,好吃是好吃,隻是人不在,房子顯得又大又空又冷清。他放下劇本,拿過手機點開和俞知知的微信聊天,隻有寥寥幾句,還有礙眼的“河水”。
他已經和景雲那邊說過近期很忙不回家吃飯,正要打個電話叫上林亦野一起找個地方吃午飯,一隻白貓竄上沙發,轉了兩圈後聞了聞他的衣服,然後爬到他腿上找個舒服姿勢趴下,沒給他拒絕機會。
人走了貓還在。
塔塔是一隻誠實的貓,喜歡就要占為己有。
景硯伸手摸摸它的頭,塔塔乖乖任他摸。
他放下手機,又拿起劇本看起來。
景雲接過俞知知手裡的餅乾和畫,越看越喜歡。長得漂亮、性格好、畫畫好,還會做飯,這麼多優點加在一起,恐怕早就有男朋友了。她暫時收回了介紹俞知知給小兒子的想法,想著就當自己交個忘年交也好。
兩人聊起來才發現,共同話題很多。景雲愛好養花養草,俞知知受媽媽影響,也懂得一些。兩人聊到鈴蘭時,有個聲音在院子裡喊:“景女士,中午有我的飯嗎?”
景雲頗有點無奈地解釋:“本來想今天專心招待你,結果我兒子不請自來了。”
俞知知笑著說沒關係。
話音剛落,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孩頂著一頭白毛走進來。俞知知看過去,正是前兩次看到的開紅色跑車那個,白毛生著一雙桃花眼,挺帥的。她收回目光。
俞知知打量陸嘉行的時候,陸嘉行也在打量她。
這樣的互相打量看在景雲眼裡成了兩個孩子或許有戲,她壓下心頭歡喜,給兩人做介紹。
三人聊了一會兒,張姨來叫景雲:“太太,排骨您要自己來做嗎?”景雲和俞知知說了兩句,進去廚房做排骨。
沒了中間人,留在客廳的兩個年輕人都有些不自在。介紹人走了,朋友局莫名變成相親局的感覺。
正巧白甜甜來電,俞知知對陸嘉行歉意地笑笑,拿起手機走到窗邊接通。
陸嘉行也拿起手機,趁她不注意偷拍了一張。
俞知知不認識他,他可認識俞知知。
景硯高中的時候,家裡給他定了大學去國外讀。景雲帶著陸嘉行提前去打前站,陸嘉行在國外讀了三年初中。後來景硯不知道什麼原因,收了A大的通知書,景雲征詢了陸嘉行的意見,他想回國讀書,兩人又一起回了國。結果沒兩年,景硯又作為交換生出國了,還一腳踏進了娛樂圈,當時把他爸媽氣得夠嗆。
他爸媽不知道景硯因為什麼去的A大,他卻是知道的。景硯高三那年春節,飛到國外和他們一起過。
除夕那天晚上,他去景硯房間找滑板,正好看到景硯和俞知知視頻。他在旁邊偷看了幾眼,視頻裡的女孩甜美動人,不知道之前和景硯抱怨了什麼,他哥那萬年冰山臉居然掛上了笑。他還想多聽聽,被他哥瞪了一眼趕緊跑了。
幾年不見,眼前的俞知知更漂亮了。
景硯坐在自家客廳擼貓看劇本,一派愜意,手機嗡嗡連響兩聲也沒管。直到響到第六聲,他才放下劇本拿起手機。他弟弟陸嘉行最喜歡消息轟炸,這次果然也是他。
陸嘉行先甩過來一張照片,緊接著發了五條消息。
我行:哥
我行:哥
我行:你快看看
我行:這是不是你高中時候的小女友?
我行:媽製造機會讓我和她相親!
景硯被這些信息轟得心頭突突直跳,他把消息往上滑了一點露出照片全貌,不信邪似的放大了看,海藻般的卷發掖在耳後,露出秀挺的鼻子和白皙的臉頰,耳朵上的耳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嘴邊掛著淺淺的笑,不是俞知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