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後悔。
過了幾天,郵箱裡多了一封郵件,看到照片她就知道了對麵人是誰。
她見多了網上指鹿為馬的風向,隻把照片保存下來,又發了幾張新圖壓下了那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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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知睜開眼時,有些不知四季。
她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她從秋雨連連走入冰天雪地,風卷著雪粒吹得她抬不起頭,分不清身在哪裡。冷氣四麵而來,凍得她裹緊了身上的單衣隻管一味往前邁步。
不知道熬了多久,冰雪褪去,陽光炙烤,腳下吃力,她這才看清,腳下都是沙子。她是在沙漠裡。
她想了很久,才想起媽媽在前麵等她。
她加緊步伐。
隻是越來越熱,越來越累,她漸漸沒了力氣。
她閉上眼,躺在沙子上,想要休息一會兒。
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想看看是誰,隻是費儘力氣也睜不開眼。
她想叫住那人,她想讓他彆走,想讓他救救她。
她掙紮著去拉他,告訴他她想喝水。
隻是她抬不起手,也說不出話。
她連眼睛都睜不開。
她聽著聲音一點一點遠了,心中沮喪,沒有人救她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那人又在喊她喝水,隻是,她累得手指都動不了。
一股清泉慢慢注入口中,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拚命吸吮,直到瓶子喝光也舍不得放開。
漸漸有了力氣,她想睜開眼睛,又被一隻手掌蓋住。
那隻手上還帶著冰涼的水汽,停了很久,一直到她再度睡了過去。
“醒了?”
俞知知懵了一會兒,才轉頭看向旁邊。
龔雨的手指在筆記本上飛速敲打,塔塔坐在她的電腦旁,看她忙碌的手指,一副想拍又不敢拍的樣子。
她看向桌上的電子計時屏,13:50。
她的右手上插著輸液的針,一瓶液體倒吊著立在床邊。
頭有點疼,她皺了下眉,一片東西從腦門上掉下來,是個退熱貼。
“我發燒了?怎麼這麼大陣仗。”
龔雨在電腦上又敲了幾下才說:“你發燒了。這陣仗是大明星擺出來的,可能怕你不小心燒死了。”
“……”
龔雨說完話出門去,沒一會兒端了一碗固體上來,“吃吧,大明星熬的小米粥。”
俞知知慢吞吞接過,粥?景硯會做飯?
粥還溫熱,隻是太稠,挖起來一塊一塊的。
她送了一口到嘴裡,眼睛望著龔雨,期待她能再多說些。
“上午大明星給我打電話,說你在發燒,他要去開會,叫我來照顧你。我來的時候你就在掛水。”龔雨說著看了眼時間,“我一會兒也有事,白甜甜來接替我。等她來了我再走。”
俞知知沒有什麼胃口,吃了半碗就停下。看龔雨在忙工作,她拿過手機來刷。
沒過多久,白甜甜來了,拎著一堆零食放到桌上,打量著她說::“看著還挺精神的呀,景硯不是說你燒得死去活來的嗎?”
“……”所以他到底給幾個人打了電話。
“給我打電話時我剛到鄰市,給你求了一個這個。”白甜甜說著遞過來一個香包,裡麵是一支月老簽。
俞知知以前也求過。
鄰市有個地方叫孔橋,是個愛情福地,虔誠地從橋上走過一遍,再去求支月老簽,就能愛情順遂。
龔雨嗤了一聲,明顯不信。
白甜甜拿出一個香包遞給她,“拿著,給你也求了一個。彆不信,很靈的!我就是求過之後和許澤在一起的。”
龔雨不接,白甜甜找到她的包直接塞進去,“彆等到時候我和知知都脫單了你沒地方哭。”
龔雨擰了下眉,到底也沒拒絕。她拿包想走,又被白甜甜一把拉住,“你先彆走啊,等給知知拔了針你再走。”
“……”
俞知知看到龔雨又擰起眉忙說:“沒事兒,我可以自己拔。”
“不行,你自己拔我就要幫你按住針口,我暈針!”
“……”白甜甜是真的暈針。
龔雨冷眼看她:“要不你回去吧,我怕俞知知生著病還要照顧你,沒燒死倒累死了。”
“……”
說是這樣說,龔雨到底等到拔完針才走。
白甜甜抱著塔塔脫了鞋擠上床,屋裡隻有兩人一貓還要壓低了聲音賊兮兮地問:“你和景硯發展到哪一步了?”
俞知知正拿著手機登錄郵箱查看新單,“什麼發展?沒發展。”
“不是吧?今天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快要急死了!”
俞知知拿眼睛瞥她,“老龔說景硯跟她說的是我發燒了,他跟你說的是我燒得死去活來?”
白甜甜心虛,眼睛都不敢和她對視。
她勾起一個屬於勝者的笑容,卻見白甜甜貼近了看她,遲疑著問:“你這嘴角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