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尋一聽,果真點點頭,“原來你們是來給蘇伯伯慶壽的,那快進來吧。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說完,便從兩人身邊走過去,帶著他們往大堂去。
兩人跟著沈尋到了蘇府大堂,那裡已經有很多人了。
大堂裡擺了數十張大圓桌和幾百個凳子。那些圓桌上陸陸續續擺好了各色菜肴,隻待壽宴開始便可入席。
顧苒看著這滿屋的大餐和安置在一處的禮品,心中默默讚歎:不愧是有錢人家,這辦個壽宴就如此宏大。
大概過了五分鐘,蘇老爺進了場。
沈尋給顧苒找了一處好地方坐下,自己也在她的左邊坐了下來。祁念自是不願示弱,在右邊坐了下來。
“隨便吃,不打緊。”沈尋說道,見她盯了一碗脆黃豆看了一會兒,便替她伸手拿起,放到她麵前,“吃吧。”
顧苒有些驚喜地看著他,自己確實很想吃豆子,但又不好說出來。看到沈尋替她拿了,心中嘗到了甜味。
“謝謝。”顧苒輕聲道。抓了一把遞給他,“你也嘗嘗吧,這種豆子真的巨好吃,每次我到外麵吃的時候,我都要叫…小二拿一小碗來。”她心頭一驚,有些忐忑,剛剛差點順嘴說服務員了,幸好說的時候過了腦子,沒嘴瓢,不然肯定露餡了。
沈尋好像沒注意到她這一下,見她遞給自己一把,也不推脫,攤開一隻手接住。然後小聲說,“謝謝。”
顧苒笑了。她也抓了把給祁念。
祁念看著她手中的豆子,念及是她愛吃的,又想到她第一個想到的人不是自己,他就很不好受。
“你吃吧,你不是愛吃嗎,我就不用了。”祁念說道。
顧苒有些失望,她隻道是祁念不愛吃,隻好收回手,重新放回碗裡,自己一粒一粒吃起來。
這時,四周爆發出轟鳴的鼓掌聲。顧苒看向台上,原來是蘇老爺的演講講完了。
蘇老爺站在台上大聲說道,“十分感謝各位來參加蘇某的壽宴,蘇某萬分感謝。大家好吃好喝,不夠的隻管同蘇某說!”
此話一落,再次掌聲熱烈。
顧苒收回目光,繼續吃碗裡的豆子,偶爾加幾道菜到碗裡。
專業廚子做的就是好吃,一點也不輸人類世界。
“怎麼樣?不錯吧?”沈尋低眉問她。
“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沈尋柔聲道。
顧苒瞥了他一眼,就收了回來。她覺得自己不能和他對視,隻要一和她對視,她的心就會跳的好快,感覺臉頰溫熱。
沈尋看她這般,識趣地住了嘴。
後來,在這過程中,顧苒都不與沈尋說話,隻會偶爾對祁念說哪道菜好吃,哪道菜味道差了點。而祁念對於她的話紛紛回應,心裡也樂的開心。
忽然,與他們同一張桌正聊的火熱的幾個人的聊天話題落在了蘇老爺女兒的身上。更有一個人直接開口問沈尋,“沈公子,今日宴會怎的不見蘇小姐啊?”
沈尋停下筷子,抬頭看過去。
“許是不便出來吧。”沈尋淡淡道。
“有何不便?她爹五十歲壽辰哪有女兒不出席的,這成何體統啊。”其中一位男子義憤填膺地說道。
沈尋淡淡地看了男子一眼,用聽不出語氣的聲音說,“這話你不必在我麵前說,自可到蘇伯伯麵前說。”
那人臉色一青,被說的難以辯駁。他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去蘇老爺麵前挑事,更何況是關於他的女兒的。這蘭陵誰不知道蘇小姐是蘇老爺的心肝,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寵溺的很。這話要是讓蘇老爺聽去了,自己就沒法在蘭陵待下去。於是,他隻好尷尬地閉了嘴。
沈尋實在是連個眼神都不想給那個人,話一說完就低下了頭。隻不過會時不時地注意顧苒,見她吃的開心,也便滿足了。
蘇老爺在各個酒桌前敬酒。彆看他年歲已經半百,但他身子骨硬朗,與年輕人比都不在話下。
等他來到顧苒這桌的時候,他舉著酒杯,大聲樂嗬說,“謝謝諸位啊,儘興儘興。”
酒桌上的眾人紛紛拿起自己的酒杯,也朝他敬了一杯。
顧苒喝不得酒便隻能以水代酒,祝他壽辰大吉。
敬酒之後,眾人重新坐下。
蘇老爺走到沈尋身邊,沈尋見狀,正要起身,被蘇老爺一手按住肩膀。
“不用這麼客氣,這次壽宴你幫了我打理了這麼久,真是辛苦你了。”蘇老爺的口吻裡頗有些語重心長的味道。
沈尋輕輕一笑,“蘇伯伯客氣,您與家父交好,這麼多年多虧您的幫扶,家父才不至於這麼艱難。若要說謝,也應當是我們謝您。”
他這番說辭相當客氣,蘇老爺聽了嘴角的笑意逐漸上揚。
“噯?沈知是我的好兄弟,幫扶是應該的。”蘇老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慢慢地麵色有些為難,“尋兒,那個,你看哈,你能不能去看看憐嫣啊?這麼多年你不在,她日日思念,盼著你回來。這次你正好回來了,就……”
“蘇伯伯,我……”沈尋正欲說什麼,被蘇老爺一語打斷。
“我知道,但憐嫣她……哎,我也說過她很多次,可她不聽。你也知道她如今的情況……”蘇老爺輕歎口氣,放緩語氣,似是在請求,“就當是幫蘇伯伯一個忙好嗎?”
沈尋沉默了幾秒,他看了眼顧苒,顧苒也剛好看向他。這次,沈尋挪開的比顧苒還快。然後他答應道,“好,那我現在就去。”
得到沈尋的答應,蘇老爺瞬間就樂開了花。
沈尋站起身,對顧苒說,“我現在有事,先走了。”
“嗯。”顧苒微微點頭。
沈尋沒辦法,隻好轉身離開了大堂。
蘇老爺見他真去了,也便繼續自己的敬酒。
待兩人走後,飯桌上又聊了起來。
有個女子問顧苒,“噯,姑娘,你與沈公子什麼關係啊?感覺他對你不一般嘛。”
顧苒放下手中筷子,解釋說,“我與他就是普通朋友。”
“哦——”女子看著她,還是那副吃瓜的表情。
“……”顧苒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顯然是沒信,隻好轉移話題問,“蘇老爺的女兒是誰啊?她怎麼了?見蘇老爺的樣子很擔心。”
女子聽到她的問題,雙眸一亮,迅速起身,挪坐到顧苒身邊來。
“姑娘,你應該沒聽說過吧?”
顧苒搖頭,她肯定是沒聽說過的。
女子見她不知,來了興趣。她壓低聲音,對顧苒說,“蘇老爺的獨女蘇憐嫣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
“什麼病?”顧苒跟著她也壓低了聲音,還埋下頭來細細聽。
兩人這副樣子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在說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種隻能在晚上才能出來的病。我聽人說,如果蘇小姐在白天出來,皮膚被太陽照射到,就會被灼傷,而且樣子特彆可怕。所以蘇小姐從不在白天出來,就算要出來,也裹得嚴嚴實實的。你說這病奇不奇怪,可不可怕?”女子說的時候,臉色就像在講鬼故事一樣的驚恐。
但顧苒聽了,隻是略微怔了怔。她知道這種病症,隻不過這種病十分罕見,日常生活不常見。可一旦患上了,那便是身處地獄。
顧苒在女子的話語中,想出了這個病的名字。
卟啉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