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施皓文將車停在喬羽的門外,轉頭望向她。
“謝謝你。”
“明天見。”
“嗯。”
喬羽從車裡走出來,向施皓文揮了揮手,正準備開門進去,施皓文突然從車裡冒出來,叫住喬羽。
“喬羽,你明天可以當我的Partner嗎?”施皓文說道。
“嚇?”喬羽一時沒反應過來,
“啊,當我沒說過。”施皓文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準備回到車內。
喬羽“嘿”地叫住他。“你指的是明天的國宴?”喬羽有點詫異地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嗯。”
“好啊。”
“好?”
“反悔了?”
“沒有,那我明天5點來接你?Sorry,我要早點到場打點。”
“OK”
“那明天見。”
“明天見。”
喬羽望著施皓文的車子離去後,頓時興奮地跳起來。
第二天一早,郭雅倫就和施皓文等人準備迎接Z國總理刑澤民的到來。這次的行程,刑澤民隻準備在首都逗留一天,基本上重要的議題都由大臣們談妥了,他們兩人相見也隻是走走形式而已。按毛爺爺的話說,她們兩人是來談哲學的。
出乎郭雅倫的意料,刑澤民雖然是來自一個在外人看來比較保守,傳統的國家,他個人其實是個蠻風趣,活潑的人,加上他那矮矮胖胖的身材,顯得相當可愛。更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英文竟然也很不錯。
“我們讀大學時可是用英語教學的。”刑澤民笑道。“我說啊,既然你聽懂Z文,我也聽得懂英文,乾脆就不要用翻譯了。你就說英文,我就答Z文,怎麼樣?”
“有意思。”郭雅倫爽快地答道。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兩人相談甚歡,並約好在國宴時合唱一曲。
“你確定你的鋼琴技術還OK嗎?”Z國總理離去後,一直靜待一旁的施皓文在郭雅倫耳邊說道。
“你是不是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啊?”郭雅倫仰了仰頭道。
“怕你很久沒練習啫。”
“放心吧,今晚看我的。”郭雅倫將文件打在施皓文的胸口,徑直往前走,沒走幾步,突然回過頭來,望著施皓文道“我聽說你請了喬羽當你的Partner.”
“嗯。”
“她是個好的女孩子哦。”郭雅倫向他眨眼道,說著又轉身往前走。施皓文望著她白色的背影,惆悵。
“你覺得我這身怎麼樣?”喬羽穿著淡紫色披肩長裙對著鏡中的小林問道。
小林笑吟吟地透過鏡子望著喬羽不答,那狡滑的表情很欠扁。
“你這是什麼表情?”
“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哦。”
“拜托,這是國宴㖿。”
“施皓文不錯吧?”
“我說了很多次啦,我跟他隻是偶然碰到而已。”
“但他請你當他國宴的Partner哦。要知道施皓文可不是隨便找人當Partner的。你彆告訴我你一點想法都沒有哦。”
喬羽注視了小林好一會兒,突然奔到她的麵前坐下來“你記不記得你之前提過施皓文心裡麵有個愛了很久的人?”
小林點點頭。
“那個人是不是首相大人?”喬羽細心留意著小林的表情,想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小林眼珠轉了轉,想了好一會兒,反問喬羽“何以見得呢?”
“他們兩人認識對方這麼多年,一齊學習,一齊工作,感情一直都很要好。”
“那也不能說明什麼。”小林拍了拍喬羽的肩膀道“總之,他曾經喜歡誰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move on了,available了,而且向你表達了好感。”
“就怕他像你說的,長情又專一,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心裡還有著其它女人。”
“嗱,嗱,露出馬腳了吧。還說你對人家沒意思。”小林指著喬羽笑道。
“去你的。”兩人嘻嘻哈哈地打鬨著。這時家裡的門鈴響起。
“Hi”
“Hi”喬羽羞赧地從門後站出來,弱弱地望著施皓文。“我這身還OK嗎?”
“很漂亮。”施皓文用欣賞的目光打量著她。兩人對視幾秒,都害羞得沒說話。
“Hi,施顧問。”這時,小林從門後冒出來,望著兩人。(他們兩人還真登對。)
“小林,你要我車你回首相府嗎?”施皓文問道。
“hmm”小林將眼睛漂向喬羽,喬羽出動挽著她的手道“走吧。”
當天晚上,郭雅倫穿著阿瑪妮設計的金色斜肩長裙出現在國宴中。本來就已經很高的她穿上高跟鞋更顯得鶴立雞群。Z國總理刑澤民的Partner是他的翻譯,很年輕,皮膚很好,英文流利,穿上白色長裙,也引起無數男士的側目。
“刑澤民很懂得過日子嘛。”喬羽的記者本能自然而然也在這時候表現出來。
“你腦子想什麼?”施皓文笑著瞄了喬羽一眼道。“做老板的,隻要自己長得還不算太難看,其實都想每天被帥哥美女包圍著,這樣工作的情緒也愉快一點。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私底下會有什麼。”
“就怕誘惑太多,有時難以控製,一失足成千古恨。”
“但其實想想,他們每天的工作壓力是很大的。他們不能像其它人一樣Shopping啊,旅遊啊去發泄。每天都在顯微鏡下過日子,無論做什麼都會有人罵。有時我也挺理解他們的。”
“那是因為你是男人”
“女人也一樣。”
(那是因為你想跟首相她…Shit,我的腦子在想什麼?)
“各位,各位,靜一下。今天呢,我們的宴會有個特彆節目。等一下首相大人和總理大人準備為大家合唱一曲《Amazing Grace》,希望將幸福帶給在座的各位和兩國人民。那接下來,就有請兩位大人。”主持人說完,台下眾人齊聲鼓掌歡呼。
刑澤民很有風度地作了個“請”的手勢,郭雅倫笑了笑,向刑澤民點頭致意,緩緩走向鋼琴旁坐下。刑澤民也跟著走到鋼琴邊,一隻胳膊架在鋼琴上。準備妥當後,宴會廳的燈光隨即暗起來,隻留下一縷強光從側麵打在兩人的身上。
郭雅倫開彈前和刑澤民對視一眼,繼而十指純熟地在琴鍵上飛舞起來。她的手臂修長而光滑,彈琴時的表情專注而入神。在強光下,她的人像發光一樣,顯得如此的不真實。前奏剛落,郭雅倫和刑澤民同時開唱。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a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T'was Grace that taught my heart to fear.
And Grace, my fears relieved.
How precious did that Grace appear
The hour I first believed.
Through many dangers, toils and snares
I have already come;
'Tis Grace that brought me safe thus far
and Grace will lead me home.
The Lord has promised good to me.
His word my hope secures.
He will my shield and portion be,
As long as life endures.
郭雅倫磁性的女中音,很意外地,竟然和刑澤民渾厚的男聲配合得相當好。唱到興奮處,郭雅倫的鋼琴聲越加澎湃,手臂的擺幅也漸漸加大。兩人不時互視著對方,留心配合對方的節奏,唱錯詞時,還相視笑了笑,那種默契讓在場的眾人為之驚歎。
“首相大人真美。”喬羽感歎道。
“嗯。”施皓文回頭望向喬羽。
一曲終罷,眾人齊聲歡呼叫好。刑澤民也顧不上和郭雅倫身高的差距,和她來個禮貌性擁抱。
“首相大人,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可否幫個忙?”刑澤民在她耳邊低聲道。
“總理大人的不情之請竟然就是吃個漢堡包?”回去的路上,喬羽望著開車的施皓文道。
“總理也是人,不是嗎?”施皓文回視著喬羽笑道“當你到了一個位置的時候,有時候很簡單的事卻會變得複雜起來。”
“剛剛聽你說有個不情之請,嚇死我。”郭雅倫啃著手中的漢堡包和刑澤民一起坐在餐桌前說道。晚宴過後,郭雅倫悄悄地帶著刑澤民來到城中最有名的漢堡包店。整個店已經被封鎖起來,隻有他們兩個人在裡麵。
“宴會這種地方哪能吃得飽?通常回到家還要煮麵吃。來到這裡,就想換個口味。”
“你以前真的沒吃過漢堡包?”郭雅倫瞪大眼問道。
“在我的國家,以我的身份說要吃漢堡包是件很奇怪的事。我需要很嚴肅,很有權威,很正經,但就是不可以很隨意。所以,我有時候還蠻喜歡出國。我在國外的時候比較放鬆,算是對自己小小的放縱吧。當然了,家裡始終是最有安全感的。”
“明天就回去了?”
“嗯。”刑澤民點點頭“後天就是88事件20周年。避免節外生枝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妥當。”
“算我多事說一句。其實事件都過了這麼久,應該給那些人一個公正的平反。”
“hmm”刑澤民放下手中的漢堡包思考道“首相大人,接下來的話隻是你跟我之間而已,我不希望有其它人知道。”
郭雅倫直了直身子,點點頭。
“88事件遲早都會有個了解,這不是會不會的問題,而是什麼時候的問題。”刑澤民用紙巾抹了抹手道。“你應該也很清楚,什麼時候做什麼事,講的是時機。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今天,它對我們來說可能是個政治負擔,但明天可能就是一個資本。88事件對未來的Z國領導人來說,它就是贏取世界尊敬,爭取民心的重大資本。所以這張牌不能隨便打,一打就要得到最好的效果。”
“就怕等到平反的時候對很多人來說已經太遲了。有很多人被迫待在海外,卻一直無法回家,是不是應該讓他們先回來呢?”
“其實隻要某些自以為很有正義感的人,不要每年總是這麼劍拔弩張地要求平反,很多人早就可以回來了。”
“但他們爭取平反也沒錯啊。”
“但很多事情不是我說了算的。有些在位的人我們還是要顧及的。與其雙方總是就一個暫時無法解開的結對抗到現在,還不如將這些訴求先放下,把事情低調處理,我也好爭取讓那些身在海外,被禁回來的人,能有機會回家。”
“首相大人這麼晚?”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郭雅倫用白布包著身子,又白又滑的雙肩裸露在外。
“這是我的工作嘛。能為你工作,我感到很榮幸。”首相府的首席醫療師唐琳請郭雅倫上到床上,細心幫她掀開蓋在上身的白布,她整個背完全祼露在外。
“這力道可以嗎?”唐琳柔聲問道。
“Perfect”
“Z國總理走了?”
“嗯,他走了,我也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了。”郭雅倫說著說著,人已經在床上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