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天首相府裡的人很少啊。”施皓文望著窗外白茫茫的大雪感歎道。

“大家都已經放假回去過聖誕節了。彆說首相府，連首都的人都很少。”郭雅倫啐了一口咖啡，跟施皓文一起望向窗外。

“你們東西都準備好了嗎？你老爸肯定很興奮吧？”

“你知道他向來都是一付沒所謂的樣子。你來啊，噢，那就來吧。”郭雅倫模仿她老爸的口氣說道，逗得施皓文哈哈大笑。

“你這幾個月也夠累了，是應該放鬆一下。”

“那你呢？有什麼節目嗎？跟喬羽一起過？”郭雅倫狡滑地笑道。

“說什麼。我和她之間隻是朋友而已。”事實上，皇妃的葬禮之後，他都在刻意避開喬羽。

“對人家主動一點嘛。大過節的還孤家寡人一個，多可憐啊。你也不小了，該有點commitment.”

“我覺得孤家寡人也挺好的，自由，舒服，清靜。多了一個人，你就要考慮她的感受，你要去遷就她。如果她的想法不合自己意，自己又不樂意，多委曲啊。”

“那你又不想想多了一個人，睡覺的時候就有個可以暖暖身子，可以抱抱的人？”

“熱水帶也有這個功能啊。”

“我被你氣死了。”郭雅倫翻了施皓文一個白眼道。“算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決定。不過，要是沒什麼事的話，跟我們一起回去吧。反正我老爸也很喜歡你。”

“這是你們家庭聚會，我去了算什麼。”

“你這算什麼話，我和你還分這個嗎？”郭雅倫嗔了施皓文一下道“你也知道我們家很大，又在山區，空氣好，可以打打獵，騎騎馬什麼的，就過去放鬆一下嘛。”她拍了拍施皓文的肩膀，壞笑道“帶上喬羽也行哦。”

（她還真執著。）“喬羽是個記者，你不怕嗎？”

“你不是常說，讓大眾看到首相人性化的一方麵將有助於選情嗎？”郭雅倫向施皓文揚眉道“我對喬羽的人品可是很有信心的。她知道那條line在哪裡。”她拍了拍老友的背道“她聰明，善良，可愛，有正義感，我第一次見到她就挺喜歡她的。而且你們對社會，對政治都很有passion,我覺得你們會是很搭的一對。”她向施皓文眨了眨眼道。

施皓文咀嚼著郭雅倫的話，思緒回到喬羽的身上。

“Hi”當天下午，施皓文主動去找喬羽。但喬羽一見到他，就轉身要走。施皓文當即追上去攔住她。

“怎麼一見到我就跑？”

“不是你一見到我就躲嗎？”喬羽冷著臉道。

(惹到人家生氣了。)施皓文望了望四周，對喬羽細聲哀求道“這裡人多，到我辦公室說好不好？”

喬羽抬眼望了施皓文一眼，鼓著嘴點點頭。

“對不起。”進到辦公室後，施皓文主動向喬羽道歉道。

“為什麼？”喬羽揚眉道。

“為…為什麼？”施皓文一時語塞。

“那你承認你是在躲著我囉？”喬羽揚頭質問道“我本來以為你是不同的，但我發覺不是囉。你一時間可以很主動，一時間又對人家冷冰冰的，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麼。”

“對不起。”

“我不想聽這句話。我想知道原因。”

“因為我不確定。”施皓文低下頭道。

喬羽眨了眨眼“你是不確定我這個人，還是你不確定你是否喜歡我？”

“是我不確定我是否準備好去愛另一個人。”施皓文認真道。“我心裡麵一直有一個人。我愛了她很久了。”

“那你現在還愛著她嗎？”

“嗯。”施皓文點頭道“但她已經有丈夫了。我和她沒可能的。”

“I suppose我應該說，人家都有老公了，你應該move on.不過，我知道很難。”喬羽的氣稍為泄了一點。

“我也知道move on是最明智的做法。我也真的想過去嘗試的。”

“所以你找上我。”喬羽有點酸酸地道。

“喬羽我真的挺喜歡你的。你是個很有趣，很可愛，很有思想的女孩子。所以我更不想傷害你。”施皓文細心留意著喬羽的臉色道“那天夏植皇妃的葬禮上，納蘭太子跟我說，他很後悔當年因為一時意氣，在自己心裡明明還有其它女人的時候，跟另一個女人結婚，結果導致了後來的悲劇。我不想對你不公平，不想傷害你。”

喬羽盯著施皓文，注視著他的神情，他看上去很真誠，不像在說謊。她想了想，歎一口氣道“你就是因為這，所以躲開我？”

施皓文弱弱地點點頭。

（至少說明他還是個有良心的男人。）“你應該一早跟我說清楚，知道嗎？公不公平是由我來決定的，你沒權幫我選擇。你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是很不尊重人的。你這樣何嘗不是對我一種傷害？”

“對不起。我在這方麵的確比較遲鈍一點。”

“豈止是遲鈍啊，簡直就是笨。”喬羽沒好氣地望著施皓文道。“人家都有老公了，還這麼死心眼。”

“喬羽”施皓文突然嚴肅道。

“嘿？”喬羽見施皓文突然這麼嚴肅，也緊張起來。

“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施皓文認真道“我很想多了解你，很想跟你有個開始。我可能現在對那個女人還有感覺，要將這份感覺轉變成一種親情，可能需要很久的時間，但我想跟你有個機會，我會用心愛你的。”

“喬羽，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想法。”小林抱著枕頭說道。“你既然知道施皓文心理仍然對首相大人有感情，你還願意和他在一起，還跟他去首相大人的家中過聖誕節？”

“哦”喬羽突然大聲叫道。

“哦?”小林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卻心虛起來。

“說漏嘴了吧。”喬羽壞笑道“施皓文暗戀的那個女人就是首相大人，是不是？”

（Shit,這次真是老貓燒須.）“你不要跟其它人說啊。”小林緊張地道。

“讓我考慮一下。”喬羽嗬嗬地笑道。“以後就可以拿這個來勒索你。”

“無恥的女人。”

“現在才發覺嗎？”喬羽得意地笑道，說完，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施皓文是個好男人，我們思想很接近。我知道我跟他在一起會很開心的。我想給他，給自己一個機會。”

“就算他心裡有另外一個女人也不介意。”

喬羽搖搖頭道“每個人都有過去嘛。尤其這個人在他人生中有這麼重要的地位。我不認為我可以讓他忘掉首相大人。但我知道他們永遠不會做一些對不起其它人的事。要想做，他們早就做了。施皓文知道自己的問題，也在試圖將這份感情升華成一種家人式，兄妹式的愛。這也是為什麼我同意去參加他們的聚會。一方麵我很喜歡他們，很好奇他們很放鬆，很私人的一麵。另一方麵，我以女友的身份在施皓文的身邊的話,double date 的感覺會自然很多，這樣他就更容易適應，習慣與首相大人一家人以另一種心態去相處。And hopefully,時間久了，他會更愛我，也懂得將對首相大人的愛升華成另一種形式。”

小林轉眼想了想“你不覺得你這個想法有點一廂情願嗎？What if不成功呢？”

“人生不是隻有愛情的。你看看他們。他們是一幫對生活，對世界很有激情，很有理想的人。能跟他們在一起走過這段日子，見證他們的喜怒哀樂，那過程，那經曆本身就是很精彩的。如果在這過程中能得到真愛的話，那就是bonus囉。”

“我隻是怕你以後傷心而已。”

“放心吧。我對自己還是有點信心的。肯定嫁得出去。”說完，兩人哈哈大笑。

“Oh Yeah,終於可以回去看外公了。”高靖從台階上跳下來，嚇得程楚怡出了一身冷汗。

“天黑，小心。”

“放鬆，小孩子摔一下沒什麼的。”郭雅倫見程楚怡十分緊張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高呈這時也走上來，和程楚怡匆匆對視一眼。“東西都帶齊了？”他問郭雅倫道。

“好問題，其實我不知道喔。反正少什麼，到時買就好。”郭雅倫揚頭笑道。

高呈和程楚怡當即滿臉黑線。

郭雅倫這時看到施皓文的車，走上前去，敲了敲喬羽那邊的車窗。“你們到啦？”

“首相大人”喬羽下意識地想打開車門站立，郭雅倫伸手過去把她按回來。

“放假了，就彆首相大人，首相大人的，叫我雅倫就好。”

“我覺得有點怪怪的，還是叫首相大人比較自然一點。”

“那隨你吧。”郭雅倫笑道。

“謝謝你讓我陪你們一起度假。”

“多一點人熱鬨一點嘛。”

“皓文？”

“嘿”

“怎麼都不說話？”

“我有機會插嘴嗎？”

郭雅倫咪了施皓文一眼，搖搖頭。“嫌我煩，是吧。不打擾你們了。在飛機上見。”說完，郭雅倫利落地拍了下窗戶，瀟灑地轉身離開。

去郭雅倫父親的家大約是3小時的飛機程。由於是深夜的關係，一上到首相專機，眾人都先去睡了。郭雅倫因為有個電話要接，還留在辦公室裡。出來時，剛好遇上出來倒水的喬羽，就把她招進去。

“怎麼，睡不著？”

“還不適應。”

“那喝點酒吧，容易睡一點。”郭雅倫伏下身子，從小冰箱裡取出兩瓶水果酒，將其中一個丟向喬羽。

“對不起，因為議案的事，將回去的行程一推再推，搞到大半夜才走。”

“作為國民，知道自己的首相這麼賣力為我們，為國家工作，是件很安心的事。”

“嘴越來越甜哦。”郭雅倫打開酒蓋笑道，那表情很放鬆，很愜意。喬羽想，要是她身邊有個照相機就好了。

“首相大人，做首相是你一直的夢想嗎？”

“如果我說是，會不會顯得我很有野心？”郭雅倫揚眉笑道“NO，我的理想是當個律師。”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