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又要去戰場了。”
她一驚,因為他平靜的臉色讓她想哭。
“帶上我……”
“白癡。”他打斷她的話,手伸向空中,彈了她的額頭。他的手指明顯偏離了,他卻自信地笑,“把你弄丟了……誰帶你回來。”
“我無所謂的。”她低低地說。到現在為止,相處的時光短暫而美好,她無數次求過佛祖,希望這時光能延續到很長。然而她無權左右他的行動,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而她是付在茶杯上的魂魄。
他把她帶在身邊。她靜靜貼著他的衣襟,滿是他的氣息。那香氣靜謐而清遠,多少血雨腥風不曾洗去,恍若有朝一日他歸田卸甲,手中的香茗。
那是場血戰。
血紅浸透了衣襟,仿佛開出一朵一朵妖豔的彼岸花。她慌忙往四下看去,早已血流成河。落日的餘暉在兵器上鍍了金色,刺眼得如一塊墓碑。
他的手拂著她的臉。她心中最深的恐懼……他的手準確地撩起她垂下的發。
“你很……美呢。”他喃喃,微笑,“年紀輕輕……為什麼要死呢……”
“你才是~!”她哭著擁住他,她想溫暖他,她不希望他就這麼……死去,“不準!”
“我快要死了吧……能看見你……”
“不要用這種語氣說話!”
我一定……一定可以做些什麼吧。他沉沉地磕上眼簾,她卻嫣然笑了,“再見。”
死亡,是世人必須麵對的。
她為他抵命,是不容饒恕的罪惡。
不過是十八層地獄……隻是來世,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哭了。巨大的黑暗將她湮滅。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縱使長條似舊垂,也應攀折他人手。
楊柳枝,芳菲節。所很年年贈離彆。一葉隨風忽報秋,縱使君來豈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