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你的話是否真心?你是否看得見我笑臉下的怒與恨?你是否還是與我惺惺相惜嬉鬨玩耍的表妹?你是否還是與我私定終身誓言不離不棄的茵茵?隻怕,我鬨了一身笑話,你已經不屬於我了!
“蔣妃,請回吧!”我再無心與她共處,隻覺得呼吸難受,眼淚快奪眶而出,提步便向內室走去。
“留君,妾身隻是來看看你,彆無他意!”茵茵揉亂了衣角,不知所措。
“看我?那為什麼要口口聲聲的留君!你知道我有多恨這兩個字嗎?叫我一聲阿坷有那麼難嗎?”
茵茵苦笑:“留君,你我,皆身不由己。”
好一個身不由己!又一個身不由己!是不是天下人皆身不由己?
我進了內室,那些怒那些怨那些恨化作一股暖流在身體裡橫衝直撞無處發泄,我揮出一掌,所有能及之物,皆粉身碎骨。愕然看著自己的手,突然就笑起來。瘋狂地笑。真氣在身體中遊走,內功竟然在此時有所成,這難道不可笑?
若有一日,能龍翔九天,我要這天地因我動搖,萬物蒼生皆是陪葬!
我再不願做那身不由己之人!
嘉豐三年,喬鎮病故。皇帝放我歸家葬父。哥哥同行。
我長了些個子,已經到哥哥眉眼那麼高。哥哥依然是那個哥哥,一路上照顧我的感受怕我累了餓了,無微不至。我卻不覺得溫暖。他們拿我當傀儡,那些妒婦的陰謀那些正義之士的指責皆加之我身,教我如何對喬坎和顏悅色。
孝期一過,我們就要返回京都雲陽。入宮前一夜,哥哥握著我的手說:“坷兒,爹爹已去,如今喬家就剩你我,我不願你恨我。”
我看著月亮,低頭時對哥哥一笑:“我不恨你。”
哥哥摸著我的頭,冰釋前嫌。
真的,我不恨你。甚至,我為你自豪,因你的歡喜而歡喜,因你的愁苦而愁苦。
我是那麼喜歡你,哥哥。
可惜,那都是曾經。
如今,我隻有努力不去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