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又告訴我這幾日,她一直在教紅衣人說話,現下紅衣人竟然真的學會了一點我們的語言。
紅衣人指著小玉荷包上的圖案說:“棄——吝——”
小玉笑:“是‘麒麟’,一種神獸。”
紅衣人看了小玉一會兒,說:“果——棄——吝——”
小玉道:“非也非也,是火麒麟,念‘火’。”
紅衣人搖了搖頭,指著自己說:“果——麒——麟——”
“是‘火’。”小玉好脾氣地又教了一遍。
紅衣人還是固執地指著自己,這會終於說清楚:“我——麒——麟——”
小玉笑容頓在臉上:“你?”
紅衣人點頭。
小玉拿著荷包的手握緊,臉色有點泛白。
“怎麼了?”我問小玉。
小魏子笑道:“小玉該不是嚇傻了,繡了個麒麟,結果本尊就在眼前。”
我瞧小玉神色,卻覺得絕不僅僅是如此。
從那之後,小玉總是魂不守舍,迷迷糊糊,問話也不答,更不與那紅衣的公子說說笑笑了。
依小魏子所言,像是中了邪,可我這府中那有什麼能讓人中邪的東西?
真要說中邪,我的哥哥喬坎倒是有些異樣,如今他日日臥於府中,我幾次探訪,皆見他雙目無神,喚之不答。如此,我便把他接進府中,好照看他一些。
當夜,我便驚醒,一個人影在床側,我以為是喬坎,喚了一聲,結果一聲輕笑。
“之前不歡而散,今日特來相探。”
竟是無咎。
“那日你究竟對哥哥做了什麼?”我往床內側移了移,暗暗握住了藏於枕下的匕首。
無咎在我塌側坐下,道:“坷兒,實不相瞞,那不是你的哥哥,我可是在救你性命。”
“胡言亂語。”我反駁道。
無咎卻不惱,道:“坷兒,如今你身邊鬼鬼怪怪的聚了不少,還是心存防範為妙。”
我哼道:“若要防,我第一個防的便是你!來得突然,走得飄忽,不是鬼怪是什麼?”
無咎站起來,發絲飛揚著,道:“不錯,你是該防我。坷兒,記住,你欠我一條命。”
說罷,無咎的聲音再次隱入夜色中。
一條命?
腦中一陣鈍痛,我蜷縮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終於入夢,卻隻聽見一聲聲的呼喚:“坷兒,忘了吧……忘了吧……這不怪你。”
再醒來,隻餘滿臉的淚痕,窗外漫天的星辰,而夢中那迷迷蒙蒙的一切,卻未留下一絲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