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大廳,穿著華麗的人們一邊端著酒杯,一邊笑盈盈的彼此攀談。
歐文家族在這次戰爭中也貢獻了巨大了力量,而不可否認的,這次的勝利與他們家族的騎士團的參戰密不可分。
人們之所以願意來參加這次聚會,除了真心祝賀他們凱旋以外,估計也都是為了瞧瞧那位神秘的貝爾摩公爵。
伊萊納坐在軟沙發的一側,穿戴著灰色蕾絲手套的手隨意的搭在膝蓋上。她今天把黑色長發盤紮了起來,束在腦後,用黑色的仿真花係插著。
她依舊穿著一如既往的黑色修身長裙,佩戴著祖母綠的寶石項鏈。即便是在這樣喜慶的氛圍裡,伊萊納仍然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堅持著自己的審美。
因為不管她穿什麼,人們最終都會聚到她的身邊。
「伊萊納小姐,很榮幸您可以賞臉來參加這次的宴席。」歐文子爵走過來,手裡還端著香檳的杯子。「您的弟弟在戰場上的表現非常驚人。」
「那是他應該做的,我替我弟弟感謝您的誇獎。」伊萊納伸手接過酒杯,壓在唇瓣上輕輕抿了一口。酒精與氣泡沾到了舌尖上,酸酸的。
說實話,她對子爵的客套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些剛踏入社交圈子的小姐們並不敢到她的身邊來,隻有那些老奸巨猾,或者是渴望與她打好關係的老家夥們才會湊上來。
帶著一股貪財的惡臭呢。伊萊納細不可聞的皺了皺眉。
「聽說子爵您還邀請了貝爾摩公爵?那位可幾乎從不參加任何社交活動,子爵又是用什麼了不起的辦法?」
「小姐這話太抬舉我了,公爵應該也就是一時興起的答應了吧。」歐文子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語氣裡卻帶上了淡淡的自豪。「我和公爵閣下在戰場上的時候頗有緣份,我想這也是為什麼他會願意與我繼續深交。」
在彰顯自己的價值呢。
伊萊納看著眼前的子爵在一刻不停的誇誇其談,伸手托住了腮側。
像這樣的低級把戲,如果自己可以看不明白就好了。
就是因為總會看破,所以才覺得無聊。
宴會大廳的門口忽然傳來了騷動。
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姐們不知為何,紛紛提裙奔向門口,一個個墊著腳尖也要往門外看去。
「是他嗎?是他嗎?」
「天啊,我什麼都看不見!」
「我好像看到公爵了!」
隨著更多的騷動傳來,歐文子爵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對伊萊納說了句帶著歉意的告彆,再腳步匆匆的向門口走去。
伊萊納坐在沙發上沒有動。
人們圍聚在一起,她很不喜歡,感覺像蟲子紮堆。
嬉笑聲,交談聲,整場宴會似乎在一瞬間就變成了那位神秘公爵的主場。
伊萊納用指尖輕輕敲打著膝蓋麵。
她還記得當初在迎接凱旋隊伍時的那一瞥,匆忙又倉促,印象中隻剩下了銀白色的短發和那雙罕見的黑眸。
黑色,伊萊納最喜歡的顏色。
她敲打膝蓋的指尖忽然停下了。
人群慢慢散開了一條路,穿著筆挺服飾的男人和歐文子爵並肩從其中走了出來。
銀白色的短發,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瑕疵的臉,和那些小道簡報上一模一樣的俊帥到可以稱為完美的模樣,讓人看一眼就很難再從他身上移開的冷峻氣場。
那就是裡赫·貝爾摩公爵嗎。伊萊納的指尖慢慢放了下去,掌心也貼在了膝蓋上。
公爵跟著歐文子爵去了角落,人們也識趣的不再跟隨。他們應該是要商談重要的事情,歐文子爵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笑容。
伊萊納定定的注視了片刻,便挪開了視線。
「…沒意思。」
她從坐著的地方起身,走向簾子後麵的陽台。
遠離了嘈雜人群的地方空氣都清新了很多,她就這樣倚靠著大理石欄杆站著,心不在焉的用指尖在欄杆上劃畫出花紋。
琳達女士的事情還沒結束,她也一直遲遲不醒,那個古怪的空房間也已經讓魔法塔的人前來偵查過了,沒有任何異樣,也探測不到魔法的氣息。
那那些牆壁上的花紋究竟是什麼呢?琳達·伊戈爾又到底隱瞞了什麼?
自己前幾天心裡的那股陌生的不安是否與這個有關?
伊萊納細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要考慮的事情很多,卻又無從下手。
真想休息啊。
「塔蒙德小姐,您在這裡啊。」
伊萊納頓了頓,轉身往後看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看起來很年輕,臉上寫著局促,卻給人感覺是硬著頭皮前來搭話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由迪特家族的第三個兒子,我…」
「有事嗎。」
伊萊納打斷了對方的話,淡淡開口。
男人怔了怔,臉上閃過尷尬的神情。「不,其實也…沒什麼事。隻是想跟您打個招呼…」
「招呼已經打完了,你也可以離開了。貴安,祝您度過愉快的夜晚。」
伊萊納說著,就移開了視線。
「你…!你怎麼…」
男人惱羞成怒的聲音響起。他臉色通紅,看起來自尊心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挫折。也許他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乾脆利落的拒絕,男人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前走了兩步。「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