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忽然一沉,淺淺的呼吸撲在頸脖間,總司渾身一僵,視線向下一掃,便掃到了倏精致的側臉,狹長的眼合上,睫羽輕顫『呐,總司,我困了。』總司一怔,繼而略帶不安與羞澀的勾起唇。
生活永遠不會給予她的子民完整的幸福,上一秒還是如蜜的甘甜,下一秒便是貫徹心扉般毒藥的苦澀。她在這種遊戲中樂此不疲,把那些寄她以希望的人們撕扯得支離破碎。
總司背過身,手掩在嘴上劇烈地咳嗽著,有溫熱的血順著指縫緩緩流下,一滴滴濺落在木製的地板上,鮮紅的光澤恍若來自冥界的曼珠沙華。
被猛然推開的倏立在月光之下,看著那個蜷縮在一旁,身形單薄,劇烈顫抖著的背影,眸中閃動著變幻莫測的神色。
進入新撰組十年以來,倏早已看慣生命的消亡,內心中被稱為惻隱的東西早已不複存在,隻要是任務,無論是老人抑或是小孩他都可以揮刀砍下,一地鮮紅的血,混合著他們絕望的嘶喊,倏會覺得這樣的景象很美,散發著黑暗和墮落的氣息。
但總司不同,他是倏相處十年的同伴,是一種家人的存在,是一種千絲萬縷的羈絆。
倏蹲下身,撩開總司散落的長發,用絲帕小心翼翼地拭去他唇邊的血跡。
『我去找副長,你進屋好好休息吧。』總司看著倏起身遠去的背影,在唇邊綻出一絲苦笑。
呐,明明早就知道他喜歡的人是土方副長,但為什麼聽到這個名字從他口中說出,心底依舊痛得清晰。
是出自對自己的憐憫,還是那一份未決的愛戀?
無所謂了,
反正,
都已經毫無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