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典禮也不是非要人來參加。”夏喬把紙巾塞到徐枳的手裡,想勸徐枳以後不要那麼虛榮,又覺得沒必要。徐枳除了這些小毛病,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瑕不掩瑜,她說道,“我相信你,我們進去吧,你還有獨奏表演。過了今天我們不會再跟這裡的任何人聯係,大家不會再見麵。”
不管今天的徐枳有多難堪,畢業之後,大家不會再見。
徐枳還攥著手機站在太陽底下,今天溫度很高,學士服裡麵的襯衣已經被汗浸濕,她沉默了許久才接過夏喬的紙巾,聲音很低,“我一直期待著能有一個人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夏喬愣了下,迅速從口袋裡取出手機,說道,“我讓我表哥來吧,他現在騎車過來,二十分鐘絕對到!”
徐枳沒有父母,夏喬認識徐枳的時候就知道。
“不用,我找個人。”徐枳把紙巾攥在手心裡,劃開了手機屏幕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裡點,有些茫然。
手機上彈出微博新聞:秦蓁現身虹橋機場,明日傳媒總裁路明相伴在側。
徐枳胃裡翻湧,忍著惡心打開了微博。熱搜第一並不是秦蓁,而是齊扉回應新專輯。
秦蓁最近在搶一個高奢代言,花了很多錢營銷,今天大約是想衝個熱搜第一,齊扉空降熱搜把她壓下去了。
齊扉出道至今八年,粉絲群龐大,風吹草動就能上熱搜。何況他今天回應的是新專輯,粉絲當然要送他個熱搜第一。
有偶然成分,但徐枳覺得他們團隊挺故意的。畢竟,齊扉團隊不是第一次這麼乾了,一次兩次是偶然,幾十次就不是了。
每次明日傳媒的藝人花大價錢營銷,他都要搞點事出來搶風頭,讓路明的錢打水漂。
曾經路明恨他入骨,卻也沒有辦法。齊扉有實力有人氣,出道八年仍在頂峰無人超越,他對上是都是吊打。
徐枳抿了下唇,打開私信頁麵找到齊扉工作室,按著手機回複:“我可以為你們寫歌,我不要酬勞,我需要你們幫我一個忙。”
熾熱的夏天,空氣滾燙。徐枳握著手機看著屏幕,等待著一個渺茫的希望。
屏幕一點點暗了下去,她打算收起來,孤身前往大禮堂。忽然手機亮了,來自齊扉工作室的新消息。
齊扉工作室:“什麼忙?您說。 ”
“我希望能有個代表你們公司的人以家屬名義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高調一些,最好能上熱搜。”
齊扉工作室:“?”
齊扉工作室:“本人?被盜號?你今年多大?你叫什麼?”
餘木:“徐枳,二十三歲,今年本科畢業。我十七歲寫的《陷落》,我可以發我跟明日傳媒的簽約文件自證。我和明日傳媒的合同即將到期,到期後我會選擇新的公司長期合作。”
十七歲那年徐枳的外婆去世,她寫出第一首歌《陷落》,以藝名餘木發在網絡平台上,意外的走紅。隨後她簽約了明日傳媒,隱居幕後為明日傳媒的藝人寫歌,這兩年她是秦蓁的禦用作詞人。
秦蓁走紅,餘木這個名字也跟著在圈子裡小有名氣。
一年前齊扉在一個節目上唱了《陷落》,以獨特的嗓音賦予這首歌新的生命,爆火全網,《陷落》就此翻紅。
可很快就被明日傳媒叫停了,《陷落》的版權在明日傳媒,齊扉工作室跟明日傳媒一直是死對頭,明日傳媒怎麼會讓齊扉唱他們的歌?
之後齊扉團隊在微博上私聯了徐枳,《陷落》版權買不到,他們就試圖把創作者挖走,開了高於市場價很多倍的價格。
價格很誘人,合作條件也很誘人。以齊扉的名氣出歌就能火,徐枳如果給他作詞作曲絕對會爆紅,身價也會翻番。
可路明跟齊扉關係勢同水火,仇結的很深,跟齊扉合作就是跟路明翻臉。
徐枳不缺錢,也就不了了之。
齊扉工作室斷斷續續聯係了她一整年,遊說她跳槽,徐枳拒絕了對方依舊鍥而不舍。他們最後一次發消息是上周,把價格開到了行業天花板。
徐枳截圖了兩張合同文件,打碼證件號碼發送過去:“圖片圖片。”
齊扉工作室:“我需要申請,您稍等。”
“徐枳?你跟誰發消息?你的朋友嗎?”夏喬看向徐枳的手機屏幕,太陽光照在手機屏幕上,反射嚴重,沒看清上麵的內容,說道,“你……真的跟路明談過戀愛嗎?我不是質疑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我們跟他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九點鐘,太陽升至斜上方,濃綠的樹木被曬的泛白,幾簇嬌豔的紅花邊緣打了卷。教學樓把地麵一分為二,一半被曬得發白,一半落在暗深的陰影裡。
大禮堂激昂的音樂響在校園上方,是命運交響曲。
“我認識他十年,以前我們是鄰居。”徐枳輕抿唇角,仰起頭看湛藍的天空,太陽的儘頭漆黑一片,她揚了下唇角,笑的諷刺,“不過都不重要,一切都結束了。”
“鄰居?路明不是富二代嗎?”夏喬懵了幾秒說道,“路明小時候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