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氣衝衝打通微博運營那邊的電話,指責他們失職,餘木的微博被盜號被人注銷。微博運營那邊極委婉的告訴他,那是本人注冊的,餘木不要這個微博號了。
餘木這兩個字徹底的消失了,走的乾乾淨淨。
她說分手是真的,她不要路明也是真的。
餘木消失的第十五天,燕山音樂節衝上了熱搜,被營銷號轉的最多的是一個穿著紅裙的女孩。
被熾白燈光照著的簡陋舞台,短發女孩穿著一襲紅裙,赤腳站在舞台上,垂著眼,握著話筒低著頭在前奏中等待。
風吹著紅裙,她像是夏天的一抹火焰。
喧囂的音樂節,無名無姓的小歌手,台下觀眾喧囂吵鬨。他們為了自己喜歡的樂隊而來,對這種無名無姓的藝人不感興趣。
視頻拉近,年輕歌手的臉出現在鏡頭裡。她纖長的睫毛落在眼下,像是濃重的陰影,眼角貼著一個亮片,在燈光下閃爍,像眼淚又像是星星。
她穿的豔,妝容卻很淡,那是一張極漂亮的臉,美的明明白白。
她忽然開了口,第一聲清亮嗓音響徹整個會場。
她唱的是民謠《阿刁》。
嗓音是超脫凡塵的乾淨,清澈沒有一點雜音。音樂節的現場那麼亂,她的聲音具有穿透性,穿過喧囂的人群,穿過熱鬨的音樂,飄蕩在天上。
人群靜了下來。
徐枳從沒有在大眾麵前唱過歌,她以前藏在屏幕後麵,藏在錄音室裡。後來做了幕後,更沒有露臉的機會。
路明說她不適合做歌手,她的《陷落》能火是運氣好。後麵寫給秦蓁的歌能火,那是秦蓁唱的,秦蓁的嗓音特殊。
徐枳聽多了,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行。
她上台之前非常緊張,心跳的飛快,她最終還是上來了。她想試試,自己行不行。
徐枳把及腰的長發剪掉了,沒有戴帽子也沒有戴口罩,沒有什麼能遮住她的臉。她仰起下巴,麵對鏡頭,麵對無數人的打量。
在音樂節選擇慢歌,是一種挑戰。
“巨星!”夏喬嘶吼,她精神頭很好,她戴著閃光發箍,跳躍在人群中,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個大熒光棒,瘋狂揮舞著!“徐枳。”
夏喬穿著亮片的吊帶短裙,畫著很濃的妝,紅唇明豔,不是很好看,但她很自信。她剛才演出時調都跑到天上去了,還能在台上歇斯底裡的唱完。
徐枳揚起唇角,枳子是苦的又怎麼樣?苦枳子也能長到最高的樹上。
“禿鷲一樣,棲息在山頂上……”徐枳的聲音區彆於原唱的低醇,她更清更亮。她仿佛一把沉寂多年的利劍,外麵鏽跡斑斑,布滿了灰塵。
隨著拔出的動作,劍刃緩緩的離開鏽跡斑斑的劍鞘。
鋒芒畢露。
她嘹亮的嗓音響徹整個會場,簡陋的音樂會突然就被拔高了一個層次,那是一種非常有質感的嗓音,擁有著成熟歌手的專業。穿過劣質話筒和野蠻的舞台,她的聲音到了頂峰。
“甘於平凡,卻不甘於平凡的腐爛……”
她是今晚音樂節上聲音最穩的一個歌手,沒有抱吉他,沒有搖滾,沒有歇斯底裡的尖叫。她隻是在唱歌,用她的聲音在唱屬於她的歌。
“你是阿刁,自由的鳥……”她這一句用了高音,似乎在掙脫過去,擺脫層層束縛,她奔向了自由。
直到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場下觀眾才從這種絕佳的聲音盛宴中反應過來,瘋狂的尖叫歡呼,現場氣氛達到了巔峰。
徐枳彎腰鞠躬,她的紅裙像火,白皙的臉又像是冰,她的眉眼是清冷的,極致的碰撞讓她顯出絕豔。她站直,環視四周,看到鏡頭過來,她麵對鏡頭開口,“我叫徐枳,南橘北枳的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