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枳以為自己聽錯了,倏然回頭,齊扉走下台階大步而來。迅速用餘光搜尋附近的攝像頭,她的計劃可不是這個。
耳邊一道風,隨即一個身影箭步而來。徐枳都沒反應過來,便看到路明跟她擦身而過衝向了齊扉,速度極快。
徐枳腦子嗡的一聲,立刻就往回跑。路明練過散打,下手特彆黑,打架沒輸過,這要是把齊扉打了,她把命賠給齊扉都不夠。
身體撞擊地麵發出激烈沉悶的聲響,徐枳都沒看清麵前發生了什麼,路明已經重重摔到了地上。
徐枳急刹在原地,看著齊扉。
齊扉剛打過人身上的凜冽勁兒還沒徹底收起,姿態懶散冷淡,緩慢地活動手腕,“往後退些,彆過來。”
路明從地上爬了起來,抬手一擦嘴角的血,“齊扉,你他媽有道德嗎?撬彆人女朋友?”
“誰是你的女朋友?徐枳嗎?”齊扉下頜上揚,點了點徐枳,他長得高,即便目光平靜也帶著居高臨下的氣場,“徐枳,你是他的女朋友?”
“不是,他隻是我前公司老板。”徐枳反應極快,繞過路明跑到了齊扉身邊,挽著他的手臂,往後躲了下,“路總,您有什麼事嗎?”
路明喉結滾動,眼睛泛紅盯著徐枳,半晌才發出聲音,嗓音沙啞,“徐枳,你過來。”
“我已經跟明日傳媒解約了,是我的解約文件有什麼問題嗎?路總追到這裡。”徐枳挽著齊扉的手很緊,她緊緊抱著齊扉的手臂,仿佛最後一塊浮木。
她從黑暗中看到的第一束光是路明帶給她的,他們是鄰居,路明是鄰家大哥。
他少年時喜歡穿白襯衣,經常騎車路過徐枳家門口,風鼓起他的襯衣,他英俊張揚。他是很多女生的暗戀對象,也是徐枳的。
眼前的路明眼睛赤紅,嘴角帶著血,可能最近睡眠不太好,眼睛下麵泛青。狼狽不堪,徐枳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麵目全非。
“路總若是繼續騷擾我的女朋友,我會報警處理。”齊扉轉頭麵對徐枳,說道,“手機給我。”
徐枳頭皮發麻,幾乎快把臉貼到了齊扉的肩膀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彆報警,您趕快回去。”
齊扉要報警?他這麼大一個明星,報警是自毀前程。
路明看著徐枳和齊扉,咬牙把所有的火氣都壓進了胸腔,“好,你們很好。”
徐枳很少穿這樣暴露的裙子,她性格清冷保守。此刻,她穿著鮮豔的吊帶長裙,膚白如雪,嬌美性感地靠在齊扉身邊,兩個人儼然是一對情侶。
難怪齊扉會千裡迢迢去參加徐枳的畢業典禮,他們在一起多久了?
齊扉站的筆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我們是不錯,路總要進去喝杯茶嗎?”
路明從褲兜裡摸出戒指盒摔到了地上,轉身大步走向了他的車,他上車發動引擎。引擎聲巨大,車子疾馳而去。
放在引擎蓋上的玫瑰花滾到了地上,摔的稀爛。
徐枳鬆開了齊扉的手,連忙道謝,“謝謝齊先生,您的手沒受傷吧?”
“不客氣,我想揍他很久了,揍人不至於受傷。”齊扉垂了下稠密漆黑的睫毛,雙手插兜,指尖很輕地撚著,目光下滑落到草叢裡的戒指盒,“要撿嗎?”
徐枳搖頭,“保潔會處理,我回去了。”
徐枳單薄的背影繞過門前的一片芭蕉走向了隔壁彆墅,另一個女孩拉開門匆忙跑出來,拉著徐枳上下檢查。
齊扉頂了下腮幫,收回視線往回走,走到一半他折回來撿起戒指盒扔進了垃圾桶。
“什麼情況?路明就這麼走了?”夏喬在樓上隔著茂密的樹影觀察樓下情況,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路明已經開車走了,徐枳從齊扉的房子裡出來了,“路明看到你跟扉哥在一起氣跑了嗎?”
路明個性驕傲,絕不會低頭,應該不會再來了。以他的傲慢程度,也不會有臉把今天這件事傳播出去。
徐枳計劃的很好,沒想到齊扉會出門和路明打架。齊扉身手不錯,打架快狠準。
“差不多吧,他應該不會再來了。走吧,收拾東西回市區。”徐枳不習慣穿這麼暴露的衣服,順著樓梯快步上樓。
“齊扉真的在隔壁住?第一次離偶像這麼近,我能不能去要簽名?我好想跟他合照!”
齊扉今天脾氣挺好,很寬容,大概是路明吃癟讓他心情好吧。
“你去試試,他脾氣挺好,沒那麼難相處。”徐枳實在沒臉再去要,太尷尬了,“他一個人在隔壁住,說不定會給你,我換件衣服,有點冷。”
“那我去試試。”
夏喬還真去試了,拿著明信片去隔壁要簽名,接待的是齊扉的助理,齊扉壓根就沒露麵,夏喬也沒有拿到合照。
因為臨時決定參加《新歌手》,她們明天要飛橘洲,中午趕到了市區。
夏喬要回家應付她爸媽,徐枳約了家政公司的人,清理她那馬上就變成生化戰場的房子,她還要去營業廳辦新的卡,既然要重新開始就徹底一點,全部換成新的。
兩個人在徐枳家分開。
第二天早上十點,徐枳拖著行李關閉房子的全部窗戶,離開了家。
她在出租車上把新號碼發給夏喬,也沒有其他人要通知,她的通訊錄一共不到十個人。
齊扉的號碼排在最下麵,徐枳遲疑片刻,還是給他發了一條信息通知自己的手機號碼變更,他們之後還有合作,留個聯係方式沒壞處。
拿到登機牌辦好托運,徐枳走到隊伍末排隊過安檢。
夏喬堵車了,還得一會兒才能到,她等的無聊又申請了新的微信。取名讓徐枳糾結了一會兒,最終把新的微信名改成了改頭換麵巨星X。
“漂亮小姐姐。”身後一道男生的聲音,“阿刁。”
徐枳握著手機回頭跟一個娃娃臉的男孩撞上視線,對方穿的一身嘻哈,紮著發帶脖子上掛著耳機,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
“真的是你,你好你好,我叫席宇,你可以叫我宇哥。”席宇看到了徐枳平靜沒有波瀾的眼,裡麵寫著明明白白的‘你是誰’,自來熟的介紹,“燕山音樂節,還記得嗎?我們在你們前麵演出,夏天樂隊。”
“你好。”徐枳點了下頭,他後麵站著那天叫她的狂妄男生。很高,戴著鴨舌帽,耳朵裡塞著耳機低著頭在玩遊戲,背上背著一個吉他。這回不是衣衫襤褸了,他們穿的都很正常,不是T就是襯衣,最多是牛仔褲破個洞,也沒有一耳朵的耳釘了,比起音樂節當天,他們此刻可以稱得上清爽。
“姐姐,你是不是去橘洲?”席宇遞給徐枳一片口香糖,揚唇一笑,一口白牙,十分燦爛,有種正午陽光的感覺。
“謝謝。”徐枳遲疑片刻,接過了口香糖。
“我猜猜,你是去橘洲參加比賽對吧?”
徐枳沒有吃外人東西的習慣,捏了下口香糖,笑著看他沒有回答。
“我們也是,未來的同門師姐師妹你好。”席宇嚼著口香糖,笑著把手伸過來,說道,“我們也是去橘洲參加新歌手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