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已經很好了,雖然前期我對這些一無所知,但是多虧了他們母子倆多少有牽連,他總比我知道的多。
“就算他的調查到此為止,我們基本也能順著這個方向找出來。”
何永城抬頭看了一眼林川蟬,覺察對方木然一副怪狀,又補充道:“是我要求他們這麼阻撓的,你不必在意暴露了這件事。”
林川蟬靜靜地站在辦公桌前麵。
“作為你辛苦這麼久的報酬,我會聯係專業的護工照顧你爺爺。你也可以放心上學了。”
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嗓子,張口問何永城:“那這件事過去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管杉讀了?”
“嗯,他的話……你不用管了。你走吧。”
林川蟬心跳得很快,她還想仔細問清楚。但是喉頭一哽,她轉身沉默地走了。
還是很在意。
那個明明那麼溫和,還曾經非常信任她的人。
那個被她在內的一夥人一起蒙騙傷害的不幸的人。
他如今該靠什麼支持才能堅持生活?有沒有人關心他?有沒有人能照顧他?他現在……
他現在還好嗎。
她不想繼續想了,心臟一直因為思考他的事而揪得緊緊的。她想,或許疼的地方就是名叫良心的部分吧。
既然何永城都沒有動作,說明他現在還好。她這樣向自己解釋,並說服自己。
林川蟬在三周後還是忍不住去了杉讀的學院,混在這個學院的學生中,在杉讀的教學樓下悄悄尋找他的身影。她記得杉讀的課表,但是直到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她也沒看到那個人。
她心慌得要窒息了。
之後連著幾天,不管用了什麼方法,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暴露,她去問了很多學生,甚至去保衛處求著看監控,直到第四天的傍晚依然沒有找到他的時候,林川蟬又哭了。
她什麼時候這麼愛哭了,不論是上著課,還是去看望爺爺的時候,她都會一不小心哭得像閥門壞了一樣。
明明是她為了自己的利益,使壞欺騙他的,為什麼卻脆弱得像個受害者?
她擦了擦眼淚直接衝進了杉讀級部的導員辦公室。
他休學了。
這是杉讀第五次來醫院買安定。這個東西限製購買,他隻能每周卡著時間一次一次地分批次買,還要跟醫生誇大自己的病情。
他一邊在心裡吐槽醫院,一邊又自嘲地笑了。
是哪個理想主義者信誓旦旦地說,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不會放棄自己的。
是很久之前還幼稚的杉讀,那個現在想想就搞笑的過去的自己。愚蠢又幼稚,隨便交付真心,無條件信任彆人,就算已經很艱難了還要自己給自己加油打氣的傻子一樣的自己。
要是從那個時候起就買藥,現在早就夠數了。他現在隻會這麼想。
離開醫院的時候,他看到了神情慌張的林川蟬。
她這樣心機的人也會生病嗎?一切儘在掌握隻會把彆人耍得團團轉的人,生病也是遭報應吧。
內心深處下意識擔心她是不是真的生病,卻扭頭走進了偏僻的路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