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感覺夫君被染指了
本就看起來跟紙糊似的房子,被襲音這麼生生一踹,如凋零的枯葉般掛在了門框上。
她之所以這麼性急,是因為與溫玉探聽到,少見外人的穀民高談闊論穀主救了一個將死之人,在跟迷宮似的穀內兜兜轉轉直到天黑,才好不容易焦慮摸索到此處。
在終於見戰虛明完好無損,活著凝視自己那刻後。
刹那,襲音緊握利刃的手狂抖,雙目泛紅,好似在經曆過非人的折磨後,哽咽又無比艱難的說不出一個字。
而戰虛明聽到動靜,回頭發現來人是襲音時,那甚少有什麼波動的鳳眸添點驚訝之色。本預要開口,又見素來同樣愛乾淨的她,為尋自己滾的一身泥濘,本冰窟毫無血色的臉上開始變得暗晦。
這種意味不明的情緒,直到眼前人因突然鬆懈,腿腳發軟,險些累摔的瞬間,他扔下碗,下意識就要起身。
幸而,被緊隨其後的溫玉一把扶住,與此同時看到戰虛明後,也如釋重負,輕輕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如此,戰虛明不露痕跡的重新坐了回去。
一旁的江綿綿承受能力差了些,被襲音嚇了一跳的就差投進戰虛明懷裡,通過三人短暫無聲的眼神交流,才壯起膽子,抖著唇輕聲問:“你們就是這位公子的朋友吧!”
襲音深呼吸,身子站直,在瞪到戰虛明與陌生女子瞬間的親昵畫麵後,那本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與江綿綿仿佛經不起大風大浪的脆弱相比,猶如悍獸。
雖然狼狽不堪,可自骨子裡散發的囂張氣質,在此刻發揮到淋漓儘致。
無比蔑視的走到兩人之間,賞給江綿綿三個字:“鬆——開——手!”
戰虛明這才回神發現江綿綿不知何時,竟抱住了自己胳膊。
本就不喜歡被認隨便碰觸的戰虛明,絲毫沒給眼前姑娘留麵子的抽回,起身對襲音與溫玉說:“你們來的正好,我有事要與江穀主相商,既然人全了,不如坐下一起談談吧!”
戰虛明說話間隙,襲音已全然明白他到底是如何受傷,傷在了身上何處。又屏息凝神,快速將這破破爛爛的閨房,沾血的布,未用完的藥瓶,還有桌上的飯菜,心念如電給掃了一個遍,從江綿綿躲躲閃閃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不尋常。
最後,不問傷的嚴不嚴重,不問疼不疼,也不對江綿綿先禮後兵,更不謝對戰虛明的救命之恩。
而是語氣危險至極,直戳命門的問:“我夫君的傷,是江穀主親自動手醫治?”
溫玉:“……。”
戰虛明掩飾不自在的,輕咳兩聲,目光移向彆處。
江綿綿先是被夫君二字驚到,緊接又被襲音不怒自威的氣勢再次嚇到,求生欲極強的哼唧:“是穀裡的郎中醫治,我隻不過在旁搭把手而已,姑娘千萬不要誤會。”
“如此,你看了我夫君的身子?”輕輕柔柔的嗓音如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江綿綿站不直了。
對方唯唯諾諾的默許,讓襲音太陽穴狂跳,那種冰魂雪魄夫君被俗人染指的奇恥大辱,將濃烈的占有/欲給燒到了極致。
話不多說的從地上撿起刀,逼近兩步。
江綿綿似是沒想到眼前女子如此彪悍,逼得人快要喘不上氣,惶恐的往戰虛明身後躲,可憐到讓人心碎的拉他袖袍懇求饒命:“公子,當時為救你命,我真沒想那麼多。能不能讓你娘子彆怪罪……我怕!”
此話倒是真的。
不過這語氣……還真是……。
戰虛明再次從江綿綿手裡扯出自己的袖袍,上去攔住,好生勸說襲音:“這並非什麼大事,莫要計較。”然後順勢去接下她手中的刀。
要知道,身陷情愛的女子嗅覺是何等敏銳。
沒被勸住,反而大大刺激到的襲音,刀攥的更緊,旁若無人指著已經嚇抬不起頭的江綿綿抱屈:“她看你身子,叫不是大事,我看怎麼就成了不知廉恥?”
“江穀主畢竟是出於好意,在給我治傷,再說……。”
“所以,冰寒雪地,我見你冷,給你取暖,幫你退燒是心懷不軌?”
“今日我是昏迷,根本無法動彈,而且……。”
“同樣都是昏迷,為何你醒來知道事情的態度,卻截然相反?”
“音姐姐,事兒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咱們能不能……。”
“所以,是我複雜,還是你真正喜歡的,就是這種簡單的姑娘?”
唉!
戰虛明被氣的心悸,恐怕今日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明白了:“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而且胡鬨能不能稍微分分場合?”這商量的語氣已算是主動退了好大一步,念在襲音不辭辛苦危險追來找自己的份上。
“我無非就是要你個態度,為何偏偏就成了胡鬨。夫君,我從不奢望你哄,難道給個特彆的眼神,你都不願意施舍嗎?”襲音越說越覺的自己憋屈。
什麼叫特彆的眼神?
礙於心中有事,又有外人在,戰虛明可沒時間琢麼這清奇字眼,因為他知道若再這樣任其發展,怕是要被看了笑話。
彆無選擇的走到襲音跟前,本著趕緊偃旗息鼓打算,稍稍弓腰在她耳邊說:“一會兒單獨再聊此事,如何?”
突如其來的主動親昵,哪怕僅是當著外人麵說個悄悄話,也足以讓襲音的哀怨少了一半,
襲音也不是不顧大局之人,努力平息湧動的情緒,畫風麻利一轉,刀往桌子上一拍,牙縫裡擠著字說:“就一把椅子,怎麼坐?”一雙嬌滴滴的眸子,凝視江綿綿的時候,能殺人。
江綿綿卻沒有繼續擔驚受怕下去,因為她驚喜的發現戰虛明與襲音原來夫妻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