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你威脅人的花樣能不能變變……(1 / 2)

襲音被戰虛明舉動震了個哆嗦,萬萬沒想到他能如此容易妥協。

雷轟電掣、不敢置信的目光,在桌上束帶與他嗔怒的臉上徘徊十幾遍後,半驚半悔摻雜著發現自己並不如負釋重、也不愉悅的口吻試探:“夫君,這是……,應下了?”

“一哭二鬨三送死,你威脅人的花樣能不能變變?”戰虛明輕輕抿了口茶,努力給自己壓火。

平日注重儀表的人,難得在襲音跟前慵懶一次,也不管自己的外袍是否散開,更不管令人想入非非的領口是否大開。

襲音忽略掉戰虛明的諷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條理中:“所以,若今日把我換成了江綿綿,夫君最後也會選擇寬衣解帶?”

怎麼又提江綿綿?

戰虛明嘭的把茶杯重重砸在桌上:“你是不是除了給我與她牽線,替七絕山那些女子給我送情信,荷包,就沒彆的想法了?”

對於一個自小就沒有什麼安全感的襲音而言。

失憶前,權利、地位、金錢、武功、能力……通通都是能保護自己的鎧甲,雖然內心無比空虛,但至少無人敢撥動牽製她的情緒,因為她就是一個國家的主宰。

失憶後,那些能保護自己的東西要麼難以觸手可及,要麼隱藏於身無法施展,盤數自己剩下的東西,唯有一顆見了戰虛明就活蹦亂跳的真心。

如果戰虛明不能足她安全感,那麼,她會覺得自己眼下所做的任何事,受的任何罪,都是被否定,沒有任何意義的。

把自己的所有,全都賭在一人身上,不僅僅她心累,戰虛明弄不清楚兩人的關係如何更進一步,到底該從何處入手,更心累。

兩相再次沉默頃刻。

“在你眼中,我就是那麼隨意的人嗎?”

襲音迎上戰虛明比任何時候都認真的鳳眸。

“夫君既不心悅江綿綿,為何就不能接受我呢?”

難道天下就剩下眼前人與江綿綿兩個女子了嗎?

自己對她與江綿綿的態度,難道做的不夠明顯嗎?

戰虛明覺的,襲音不僅僅眼瞎,心也瞎。

單從他本意出發,今日已不適合多談兩人感情之事,話題又跑到了十萬八千裡去。

他破罐子破摔起身抓住襲音的胳膊:“要麼現在去解決你的問題,要麼我去找溫玉要解藥。”

“夫君現在連應付我都不肯了?”襲音圓雙睫長的眸子中開始充紅。

戰虛明一副風平浪靜的麵孔終於空前絕後,前所未有的炸了!

他想說些什麼。

襲音讓他彆廢話,趕緊做個選擇。

他好不容易做了選擇。

襲音又嫌他不廢話。

到底天下女子都有自我矛盾的通病,還是就一個不正常的女子讓他遇上了?

戰虛明下頜線條繃的越來越緊,說了句天下男人都說過的話:“你到底想怎樣?”

想花樣作,還是上天入地作,今天豁出去陪你作!

纖細的手腕自戰虛明掌中掙脫,長長睫毛輕顫,猶如破碎的羽毛:“假的。”

“什麼假的?”

“酒裡沒放東西,我隨便摻雜了些碎糖而已。”

戰虛明自進門開始,情緒一直被襲音拿捏死死的,他從來不知情緒有這麼難控製的一天。

拳頭一遍又一遍在袍中攥起,硬憋著氣,聲線冰冷道:“你說明白。”

最好能說服我。

“是我特製的烈酒,濃度高,一杯就能上臉。”

果然,襲音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已不如方才火紅,正在逐漸消退。

被戲耍的戰虛明,已不知道氣從哪裡出才暢快,抬頭望屋頂。

“為何不得逞後再說?”設計了半天的大戲,最後自己戳穿,她到底圖什麼?

為什麼不?

因為她發現利用手段不純粹的歡好,是對自己這段傾儘所有的感情一種褻瀆;而戰虛明的妥協,成了她傾儘所有得不到卻靠手段得到的不甘。

難不成自己追隨了戰虛明一年多,終究比不過一瓶加了料,特殊的酒嗎?

沒察覺氣氛不對,繼續沉浸在彆扭中無法自拔的襲音,暗暗抓緊了裙擺:“方才夫君同意與我同床共枕,是真心使然,還是報恩?”

畢竟在刑場上,戰虛明能沒有一絲猶豫的說出能陪自己去死。

死靈澤與這次秀城接連兩次死裡逃生,都與戰虛明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兩人問不對意,越來越偏離各自想要的方向。

看來戰虛明以後找襲音,要看黃曆才行。

“等你傷好些,我們再說這個吧!”

“所以,夫君果然是為了報恩。”

“.……。”戰虛明霍然覺的應付女人,簡直比世間所有棘手的事加起來還要麻煩。

“音姐姐不覺得,若我們真在一起,日日會過的無法喘息嗎?”

襲音悠揚扯出一絲苦笑:“曾經嫌我隨便,嫌我粘你,嫌我們身份不明,嫌我操之過急,嫌我逼你,嫌我趁虛而入,現下,得知敵對身份後,又嫌我令你窒息了嗎?若你心中有我,便可感同身受我所做一切,都是多麼迫切需要你對感情的肯定!”

好吧,戰虛明承認,情之一事上,他說不過襲音。

伴隨她壓抑哽咽的情緒,胸口逐漸沉悶起來。

不等他憂愁壓抑散開。

襲音把隨身攜帶的匕首放在戰虛明手邊,這是失憶時,她身上唯一一件像樣的東西。

“我數到十,若你不動手,往後可就沒機會了。”

戰虛明終於垂下目,盯著熟悉的匕首怔了怔,下意識的,觸碰到鞘的冰涼小指躲避起來。神情複雜,薄唇已經有點泛白的盯著將眼睛閉上,數到三的襲音。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