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醒來的襲音,先前思慮不了太深,自己與狗男人的關係早該想到才對。
若是這樣,便解釋得通狗男人為何明日另娶了。
無法男女之歡,無法傳宗接代唄!
男人就是世俗,抵不過下//半///身的寂寞。
拜過堂,合歡酒,洞房花燭夜一過,舊人如敝履,新人如寶玉。
自己先前是有多眼瞎,看上他!
掐指一算時辰,若夫君明日成親後,對自己還存著點良心,有始有終等她慢慢醒來,襲音也那良心保證,過往不究,一定不叨擾新婚眷侶,悄聲無息的離開。
若夫君被枕邊人吹了耳旁風,提前厭倦伺候自己,早早的送自己一張爛席子埋了,那……就千萬好好祈禱,神明保佑,讓她彆碰上奇跡吧!
耳邊的藥方,接下來的觀察,還在繼續。
襲音今日用腦過度,又用力過猛,昏昏沉沉的意識重新陷入黑暗。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這是哪裡被炸了嗎?
襲音在寂靜的屋裡打了個顫。
在歡賀聲,各種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
屋門打開,飯香撲鼻,是最愛的肉味。
不是狗男人。
啊,對,狗男人拋棄糟糠,成親去了。
一個陌生但不排斥的氣息逼近,他端著一碗櫻桃肉在她鼻尖繞了幾圈後,又俯身細細觀察,似乎期待她是否會有什麼微表情。
而後,嘴裡塞了一嘴肉,低下頭在她耳邊、鼻邊使勁咀嚼,似乎打算通過這種不太聰明的幼稚方式,誘//惑她醒。
此舉雖幼稚至極!
但成功引起了襲音的注意!
不能指尖續滿力氣,一個毛茸茸的龐然大物湊過來,估計是想搶這人碗中的肉,急的到處舔。
狗?
啊嗚!
襲音:“……。”
想起昨晚狗男人說的自有安排,就是打算將她渣骨不剩?
擦!
她淡定的,選擇了一動不動的沉默。
還好,身邊的人良心發現,回頭是岸,起身把狼弄到門外去喂了。
襲音鬆了口氣。
說起來,狗男人今日另擇新歡,為何她情緒沒有一絲悲痛欲絕的波動跡象,哪怕流點淚水意思一下的丁點難過都沒有。
醞釀半天,發現僅僅是憤懣他的背叛而已!
由此看來,先前的她,估計早已被這虛情假意的狗男人傷透了心,說不定此番模樣的罪魁禍首,便是因他而起。
精細的照顧,很有可能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贖罪。
一心一意,此生唯你不可,永不相負的男女之情,果然僅存於話本上。
聽著窗外聲音頗大的杯盞交錯,自私的她腦筋越來越活絡,前因後果也越來越明朗了。
活著醒來,比什麼都重要!
男人,天下皆是。
她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不潔不淨的夫妻之情,對她來說,肮臟到令人作嘔。
即便知道自己這副身軀,對在任何夫妻情分上,都是拖累。
要怪就要怪,她眼裡容不得沙子,她想要的感情必須一塵不染。
她用意念告訴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骨血,控製每一根能牽動肢體的神經:我要醒過來。
因為,醒過來最想乾的第一件事就是,送狗男人一記響亮無比的耳光,然後提出合離,瀟灑離開,尋找世間比他好千萬倍的夫君,就住狗男人對門,日日想儘辦法從精神上淩遲他。
莫大的求生欲,讓她一次又一次執拗頑強的練習睜眼,挪動肢體。
一邊又一遍的罵自己:廢物,趕緊他娘的,醒過來,醒過來,醒過來。
刻!不!容!緩!
正為自己打算著,門開了。
叮叮當當似是貝殼碰撞的聲音,十分悅耳,伴隨腳步,愈來愈近。
直到蜜般的甜兮兮香氣撲鼻,襲音眼前有比黑暗更深的影子湊來,又離去,而後聽到淺淺的歎息。
“音姑娘,躺著很累吧!”
襲音聽出來,是狗男人新娶的女人,那個叫虛明哥哥的虞姑娘,這是趁自己還沒醒,打算示威嗎?
果然,下一句。
“其實,你就這樣睡著也挺好。放心,往後我會同夫君一起好好照顧你。”
襲音冷哼。
姓虞的姑娘,仿佛忍了襲音很久,好不容易見到她。就那麼不嫌累的站在床邊自言自語,硬是說給襲音聽。
比如:她與狗夫君自幼相識,算得上青梅竹馬。
比如:狗夫君曾給她買過漂亮的簪子,甜兮的糖果,保暖的披風,兩人帶過情人之間才帶的吊墜,一直到現在都記得她愛吃什麼。
比如:狗夫君背著襲音,與她一直有書信來往。
比如:狗夫君為保護她,不知打了多少次架,還受過重傷。
比如:狗夫君,偷偷親過她。
一點都不感興趣的襲音,本想試圖乾脆睡過去。
沒想到,最後的話,引起她注意。
“音姑娘,若非三年前,夫君因失憶又心存良善,在苪國深淵之下誤救了你,你早該與那些叛軍一同埋在雪坡之中了。”
誤救?叛軍?與她有什麼關係?
“虞秋池,你怎麼來了這裡?”
遲遲緩緩的聲音,襲音不經意的,以為錯覺,聽出他壓在喉間的風霜。
狗男女這是湊齊了嗎?
身邊叫虞秋池的女子笑眯眯迎上去,帶動撩人的聲音:“夫君是來尋我去洞房嗎?”